以江言的视角来看，他此刻正身处于一个淡银色的管状通道里，上不着顶下不踏地，整个人都仿佛失重了一样漂浮在这隧道中心，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着不断往前移动。

时空的感知已经被模糊了，就算以江言对自身的精细把握，也无法判断出来自身所经历的时间流逝和所处方位的变化，就连他以异能在内心中默默计时的从未出过错的‘生物钟’也似乎受到了影响而无法再进行计时，就好像一个原本的学过高数的大学生忽然之间忘却了所有的算术知识一样。

江言又抬眼顺着通道往前探索，却发现，自己居然连这条通道究竟是笔直的，还是弯曲的，都判断不出来，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怎么也无法明确地得出定义，显得矛盾至极。

‘混沌虚空……这就是时空法则的模糊化吗？’

就算以江言的异于常人的灵魂特性，在这种矛盾感的折磨下都有些难受了，可想而知，如果换了普通的三级超凡者来经历同样的事情，说不定真灵心境都会被直接刺激地吐血破裂了。

‘话说，根据我之前所搜集的资料来看，用这种破界飞升仪式跨界而行的时候，对飞升者来说不应该一瞬而过吗？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江言扫了眼仿佛保护膜一样的通道外壁，透过它看着外头流逝而过的一波波混沌乱流，以及更远处的仿佛景色加速到极致后掠过的无数分不清虚实的流光残影，砸了下舌。

他依旧保持着充足的清醒，还有闲心思考自己的感受。

最终想不明白的江言，只能将这种事归结到自身那特异的灵魂上了。

无法计较时间流逝的江言，便开始闲极无聊地观察着飞升通道外头掠过的景色。

‘扭曲而无定、狂暴又沉寂、模糊中透着万象、虚实难辨……如此既矛盾又复杂难明的性质，便是混沌之力的特点吗？看起来简直就跟世界原力的性质一样！’

观察了一会的江言，从心中归结出了一份感想。

‘不，或者说，二者正是对等的性质，世界原力，其实本质上就是经过了提纯的混沌之力？’

搜集了众多知识的江言，对于诸天万界与混沌虚空已经有了一套印象。

在他看来，若是将混沌虚空比作大地的话，那么一个个世界便是一颗颗大树。大树从大地的土壤中汲取养分，再通过光合作用将其化为自身生长和活动的能源。

因此将混沌之力视为与世界原力对等的能量并无错误，只是还需要经过世界这颗大树的‘光合作用’的提炼工序后才能被利用起来而已。

‘听说更高级的大能者们具备了开辟专属小世界的伟力后，就像是培育树苗一样，只要将自身开辟的小世界从‘秧苗’培育成为‘大树’的级别，就可以直接从混沌虚空中汲取能量，从而真正意义上的挣脱对世界的依赖，做到不假外物、自给自足……’

想到那样的境界，江言也不禁心神驰往，看向通道护膜之外流过的那些混沌之力的眼里透出了渴望之色。

不过，他却很好地按耐住了，完全没有趁机现在就去探究混沌之力的想法，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神元力都不敢放出去感知一下。

因为那么做的下场，多半会非常凄惨。

仅凭三级超凡者的修为，完全没有资格触碰混沌的领域！

那玩意可跟温和纯净的世界原力截然不同，带着极其狂暴而混乱的性质，江言敢肯定自己若是现在不自量力的去触犯，保管立刻就会被混沌之力抹杀掉。

别说三级了，就算是四级的领域级的大能者，也同样没有触碰混沌之力的资格，踏入其中的下场也不过多支撑几个呼吸的区别罢了。

‘也不知道星罗尊主那样的领悟了法则奥妙的顶尖四级，面对混沌的侵蚀能支撑多久？’

江言想到了仍旧寄生在自己灵魂空间里的那颗法则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