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并不知道薛姨妈和宝钗的话也不过就是哄她罢了。薛蟠出事了之后,倒是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也不到铺子里去拿银子了,那生意也是好了起来。可是好景不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好像就是偏要和薛家作对似的,今日事到铺子里打砸抢,完了人立即便跑没影,就算是报了官也没法子拿到人;或者就是卖出去的东西出了什么事情,被人当场拿住就纠缠不休,给铺子的名声造成了极大地损害。最最可恶的还不是这些,前些日子薛家的绸缎铺子从江南进了一批雪纱罗,谁知道那运送的船只竟然出事情了,几千匹雪纱罗竟就这样化为了泡影,其中还有宫里要的彩影雪纱罗,宫中管着采买的太监知道了这事情,哪里还能放过薛家呢,早已经不知道上门闹了多少遍,均是被宝钗用银子堵了回去。这些事情王夫人却是丝毫不知道的。
贾母听完王夫人的话哼了一声说道:“宝丫头倒是也罢了,只是你那侄儿却是个闯祸精,如今虽说遭了难,可怜见的,但能将他拘在家中倒是也好,免得到时候整日里就出去撞祸,倒是连累了咱们家!”贾母听完王夫人的话也动心了,要知道如今娘娘在宫中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加倍的小心,那银子也是如同流水一样的送进宫去,生怕哪里没有打点好了,出个什么万一的,可真是要了命了。再说了,娘娘如今府中有了小皇子,便也不用再跟着忠顺王府后头了,毕竟旁人的终归是不如自己的好不是么?
王夫人听见这话心中闲时恼怒了一下,但细细想了想也知道原本就是因着薛蟠的不争气,让宫中的娘娘也受了连累,便只是讪讪地笑笑不说话。
贾母这时候确实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什么事情,连忙问王夫人说道:“上次我记得你妹妹说是宝丫头来年入宫的事情已经成了七八分了,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过了,不知道这事情可是真的?”
提起了这事情,王夫人喜上眉梢,连忙说道:“这个自然是的。听妹妹说宫中的人已经给了准话,只说是只要钗儿在礼仪上不出什么差错,便能进宫去。”当真是个争气的孩子,总算是让自己在老太太跟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只是我那妹妹总是觉得不保险,还让我去和娘娘说说,让钗儿也进宫去和她做个伴呢!”
贾母这时候却急了,连忙从软榻上坐起身来说道:“不行,万万不行!”见王夫人仍旧是一脸错愕,连忙说道:“你当真是糊涂!你莫不是忘记了当年清和道长来咱们家中说的那些话了么?宝丫头是定然要嫁给宝玉的,不然可就是害了咱们府上!”
王夫人原本对这事情满心欢喜的,但贾母这一说可算是提醒了她了,也想起当日清和道长说的话来:“虽说这姑娘如今命格中和府上有些相冲,但也是这姑娘尚且不是府上人的缘故。若是这位姑娘成了府上人,那金命却是极好的,都说金生水,将来府上的运势只怕会更好些罢。只是这姑娘不能在十八岁之前出嫁,不然也不好。”
王夫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和贾母说道:“还是老太太记性好,心思也缜密,若是今日不是老太太提醒,只怕媳妇当真要和宫里的娘娘说让她帮着些钗儿,让她进宫了。”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叹道:“若说是进宫,这原本是件好事,只是奈何这宝丫头命格不好,便也没什么法子。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进宫,便将咱们府上毁了罢?我看你还是抽空和娘娘说一声,早做打算才是呢,不然要等到选秀开始了,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王夫人也知道这事情事关重大,便赶紧答应下来,又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连忙说道:“既是这样,那就更好了。宝丫头迟早都是咱们家的人,如今府上的境况也不是十分好,凤丫头的银子这么些年来也用的差不多了,正好让宝丫头将这管家的事情接过来,咱们也好省心不是?”
贾母这时候的脸上便有了笑容,赞许地点头说道:“你这话说的很是,宝丫头终究是要嫁过来的,那些个银子现在用了和将来再用也没什么区别,再者说了,让她现在便管着家,将来进门之后也梳洗,不至于慌手乱脚的让人笑话,你妹妹也不会认为是我们苛待了她。”
王夫人见贾母应下了,心中甚是喜悦,连忙赔笑说道:“老太太果然英明,这些个东西媳妇是想不到的。只是如今凤丫头病了,咱们便猛然将这管家的事情交给了钗儿,凤丫头又一向是个心气儿高的,只怕心里头难受呢。”凤姐是王夫人的娘家亲戚,心里终究还是挂念着的,如今将管家的权利从凤姐手中夺了过来,莫要将凤丫头弄得更加不好了才是。
贾母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糊涂!如今正在年关上,她恰恰这时候病了,难不成咱们全家都不过年了,只等着她不成?”见王夫人脸色有些为难,便缓和了声音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是心疼凤丫头,只是她这病原就是累出来的,如今正好乘着这次病好生休养休养,将来给琏儿添个儿子方好。再者说了,哪里就有一辈子管着家不放的道理了,将来就算是宝玉媳妇进了门,定然也要将这些事情交给宝玉媳妇的,不过是迟早罢了。”
贾母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凤丫头为府中劳累了这么些年,如今病了也是可怜见儿的,你便差人去和她说,让她什么也别想,只管好生养病,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来和我拿就是,万万不可委屈了。”
王夫人连忙应下。两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王夫人方才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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