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妈妈听见凤姐厉声说话,早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连忙说道:“琏二奶奶恕罪!奴才万万不敢隐瞒!前些日子说是司棋投了园子里的东西被人拿住了,只怕姑娘的那只攒珠金凤便是她拿去了的。”
凤姐听见这话却是迟疑了一会子。毕竟司棋那里也确实搜出来了一些东西,若是当真是被司棋拿出去的,这事情倒是不好说了。
谁知到那张妈妈才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尚且跪在地上的绣桔冷笑说道:“妈妈好计策!你知道司棋姐姐如今没了便只管将事情按在她头上,想这是死无对证了,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说完转过头来对着凤姐磕头道:“求二奶奶明鉴,司棋姐姐包袱里的东西虽说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但这园子里也没听见谁的东西丢了。更何况司棋姐姐是怎么对姑娘的我这么些年来是看在眼睛里。姑娘的事情,司棋姐姐一向是最最上心的,若说是旁人拿了姑娘的东西我信,可若是说是司棋姐姐拿了,便是打死了我也不信的!”绣桔说完这话便又重重向节目凤姐等人磕了一个头接着说道:“旁的事情我不知道,只是王妈妈,不知道你每日夜里和门房上夜的婆子们吃酒赌钱的银子是从何处来的?”绣桔后头这句话却是和张妈妈说的。
凤姐听了绣桔的话大怒,指着张妈妈冷笑道:“好好好,如今这府中的下人当真是愈发长进了,竟是当着老太太太太的面便胡说八道!我看也不用审了,便是说出来的也没几句是真话。知晓将那地上铺上了细细的碎瓷片,今日午间让这婆子在太阳底下柜上几个时辰便什么话都肯说了!”说着便让人将这老婆子拖出去。
张妈妈原想着将事情推到司棋头上便好,谁知道竟是被绣桔说破了,如今听见凤姐让自己去碎瓷片上跪着,立即便老实了,连忙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一招了出来,包括什么持久赌钱的事情,再不敢有丝毫隐瞒了。
贾母听见那王妈妈的话,心头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只一叠声和凤姐说道:“去,这样的奴才咱们家中可是留不得的!将她拖出去重重打上二十板子,在拿了大老爷的名帖,将这奴才送官,就说这奴才投了主子的东西,若是不重重惩处了,将来只怕要了我们的命了!”
那张婆子一听贾母的话,顿时便瘫在地上,谁知到这还没完呢。
贾母接着说道:“这奴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她家里的人也是知道的,去,将她们一家子都撵出府去,府中断断容不得这样的人!”
凤姐连声答应着,又叫了两个婆子将张婆子拉出去了。
贾母见收拾了张婆子,转过头来便问绣桔道:“昨儿晚上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二丫头好端端的竟会病倒了?你老实交代!”
绣桔低着头回话说道:“回老太太的话,昨日夜里姑娘原始好好的,只是想起来说是不久就要出嫁了,心中便有些郁郁,奴婢劝了一会子,可是姑娘不听。先前还好好的,后来姑娘说是要吹风,便披着衣裳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子。只是不知道外头是什么事情,院子外头想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将姑娘吓了一跳。想是那时候唬着了,到了后半夜便发起热来。”绣桔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贾母听了这话,眉头紧皱,冷着脸和凤姐说道:“你瞧瞧,如今这府中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如今是二丫头病倒了明日还不知道是谁呢!你今日下去便将园子里上夜的人好生盘查一番,有那吃酒的赌钱的,一概革了月钱。叫她们给我好生警醒着,姑娘们身子金贵,若是再出了这样的事情,可都给我滚出去罢!”
贾母收拾好了这边的事情,方才问起道:“方才太医过来说是只要将药喂进去了就好,如今二丫头的烧可退了?”
绣桔连忙回到:“回老太太的话,姑娘已经好了好些,如今头还有些热,人也昏昏沉沉的,但却不想之前那样骇人了,只怕等着睡一觉,发一身汗便好了。”绣桔这话才出,黛玉便看见贾母和邢夫人均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贾母见绣桔还跪着,便稍稍和缓了语气说道:“罢了,今日的事情原也不是你的错,你便好生伺候着你们姑娘。只是你也给我当心了,若是你们姑娘再出了什么差错,可仔细着!”
绣桔连忙应下了,站起身来。
贾母今日这一番忙乱,早已经乏了,如今听说迎春没什么大碍了,便说道:“罢了,咱们走罢,二丫头病了,咱们便别在这里添乱了,让她好生养着才是。凤丫头留心着些,一应吃穿用度不能少了。”贾母想了想接着说道:“等迎丫头病好了之后便让珠儿媳妇过来和她住一段日子,一来也是好生照顾着的意思;二来迎丫头要出嫁了,好生学学女红方式正道,之前的那些什么诗词歌赋的,便暂且丢到一边罢。”说完看了黛玉等人一眼,便带着邢王夫人和凤姐一大帮子人走了。
黛玉等人悄悄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好险”,幸好这事情计划的早,若是迟了一步,只怕她们姐妹几人见面都难了,哪里还能做什么呢!下载本书请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