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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是无相鬼的本体模样？”

死神镰刀有些疑惑，当初自己打这一关的时候，无相鬼是以蛇头人的形势出现的，因为之前在打一个坟场副本的时候被这玩意儿吓住了。

只是这一回，这密密麻麻的“萝卜”，倒是让他颇感有趣。

无相鬼

等级：0

攻击：0

防御：0

生命：0

技能：无

介绍：无

一切都是虚无，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

死神镰刀沉默了两秒，而后挥动短剑杀了过去，刀锋所过之处，瞬间将无相鬼斩成了两段，断掉的躯体上和外形的物质一模一样，没有鲜血、骨骼、肌肉、筋脉，像一根实心的萝卜。

无我相

无人相

无众生相

无寿者相

凡有所相

皆是虚妄

……

死神镰刀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在这枯燥的战斗中，只是简单地重复着最基本的斩杀动作，没有无相鬼能够扛住第二刀，他只需要一刀就能击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个循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重复，周而复始。

渐渐地，四周的玩家似乎消失了，四周的无相鬼尸体也消失了，四周的光辉也消失了……最后，无相鬼也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以及，独自滞留在这里的死神镰刀。

出现在死神镰刀面前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高大身影，约有一米九，手持禅杖，身着麻布僧袍，颈上带着念珠，右手单举立于胸前。

并未张口，然而四周却响起了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佛号无穷无尽，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到何处而去，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似乎如洪钟大吕，又似乎如蚊蚊细语，清晰得可以听见每一个字，混沌得绵长不绝。

一幕幕过往在脑海中迅速闪过，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质问，你还记得自己进入游戏后杀死的第一个怪物是什么吗？你还记得自己杀死过多少怪物吗？那些倒在你刀下的生灵，他们和你又有什么区别？看看你自己吧，你和他们别无二致。

死神镰刀下意识地抬起双手，自己的双臂似乎正在不断变换，厉鬼将军、血肉蟾蜍、魔金翼龙……自己似乎变成了它们，又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是它们。

它们已经死了，自己是不是也已经死了？它们是尸体，自己是否也是尸体？它们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同样的，自己也变成了它们的一部分。

喃喃佛音当中，死神镰刀的意识已经有些迷糊，是啊，自己已经死了，变成了怪物的一部分。

“不！我不是它们，我就是我，游戏里我叫死神镰刀，真实世界我叫唐刀，没有人可以定义我。佛祖本无相，亦或者，万相皆为佛祖！”

忽然间，死神镰刀混沌无比的意识骤然清醒，一抹幽蓝色火焰从心口涌出，继而包裹了全身。

“妖僧，休得迷惑于我！圆满诸佛，寂灭诸恶，是为圆寂！既已圆寂，归于佛界，又何来佛音？何来渡化？你早就不是云游头陀，你是苦难头陀，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来自诸多恶鬼的恶念，佛已不存，便是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