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眨眼间已经破碎成碎渣的噬魔珠,周云鹤都来不及心疼被魏慈云弄坏的法器,再度慌张地辩解道:“可能是这颗噬魔珠坏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运功将他体内的魔气逼出……”
在陆妤坠崖后,原本所剩无几的小可怜飞速增长了五千多点。
推算到周云鹤必然会当众揭晓贺牧昱身上有魔气一事,而贺牧昱时不时地泄露魔气必然会引来魔族长老,她大出血地兑换了一串能封印魔气、与普通佛珠无异的净魔珠。
净魔珠是上品神器,能封印体内魔气并将之净化为精纯的灵气。就算魔族长老亲自站到贺牧昱面前,都无法探测到他体内魔尊的魔气。
这么贵重的神器,陆妤自然不可能当面赠予贺牧昱,所以她悄悄地把净魔珠放在了木屋的角落里,等着贺牧昱在打扫卫生时发现。
果然,心惊胆战害怕自己成为魔修的贺牧昱在发现后主动地乖乖地戴上这串净魔珠。
所以现在,不管周云鹤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探查到贺牧昱体内有魔气。
“够了!周掌门,闹剧就此结束。”一道冷喝在大殿内勃然响起,徐掌门面色极冷,脸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动怒了。
“唯有魔族和魔修才会有魔气,既然查不出贺贤侄体内有魔气,即可证明他并非魔修。周掌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念你丧子心切,对你一再忍让,但还请周掌门谨记,若再污蔑玄天宗,玄天宗必将追究到底!”
“掌门,关于周掌门撒的谎,关于八年前那场鼠疫的真相,弟子还有话要说。”
“八年前,弟子所在的贺家村突发鼠疫,到处尸横遍野,犹如人间地狱。弟子担心贺家村上万的村民,担心这这场恐怖的鼠疫可能累及周边村镇,在重伤逃出贺家村时扑向了一辆有着修真宗门标记的华贵马车,正是周掌门父子所在的马车。”
意识到贺牧昱要说什么,周云鹤惊慌打断:“诸位,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当时,弟子原以为会遇到仙师拯救贺家村,没想到周掌门却将重伤昏迷的我囚禁于烈焰门内。后来,烈焰门及时联合六大门派一起消灭异域妖兽,并靠着此等功勋受人爱戴,一时间名声鹤起。但世人并不知晓,烈焰门的驭兽术并非驯养妖兽的秘法,而是使用精神控制的邪术。烈焰门的地牢里关押着被虐待、被囚禁的无数妖兽,无止境地放血造丹。一旦有妖兽撑不住死亡,他们就将其妖丹挖出,将其血肉皮毛贩卖,以此获得源源不断的材料和金钱。周启荣就是喝了妖兽的血,吃了多枚妖丹炼化的洗髓丹才成功洗成了天灵根!”
“此等道貌岸然之辈,多行不齿之事,根本不配为为人师表的一派宗师。”贺牧昱当即跪下,恳切道,“弟子恳请请掌门务必要在万宗会中揭穿烈焰门掌门周云鹤虚伪的真面目!”
“好你个贺牧昱!”被当众揭老底,周云鹤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口吃地骂道,“污蔑,都是污蔑!”
见贺牧昱勇敢地站出指证周云鹤,陆妤立即拿出自己收集的箭矢,跟着揭露着烈焰门驭兽术的真相。
“此枚箭矢便是当日周少主袭击我们时用的箭矢。上面含有精神控制的毒药,会令妖兽发狂,便于烈焰门弟子使用驭兽术控制。而刚才播放的影像里,周少主追杀我时,同样使用了药物,以此证明,烈焰门所谓的驭兽术并非传言那般神乎其神,而是借用了毒药麻痹妖兽的精神,再施加精神控制。在御兽珠破损后,周少主的三阶灵宠立刻仓皇逃走,可见烈焰门的驭兽术根本没办法真正地驯服妖兽,让其心甘情愿地侍奉主人。说明这些年,周掌门满口雌黄,让众门派对烈焰门驭兽的能力深信不疑,实则蒙骗众人赚取巨额利益。”
接二连三的揭穿令周云鹤颜面尽失,他双手握拳用力到发紫,当即破罐子破摔,怒斥道:“烈焰门如何驭兽与今日商谈内容毫无关联。今日,是为了吾儿在秘境被杀一事而来。”
浑浊的眸子瞪向贺牧昱,闪着森冷的眸光,他咬牙切齿道:“我不要百万赔偿,只要一命抵一命。把贺牧昱交给我,玄天宗弟子杀人一事就一笔勾销。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不等魏峰主和徐掌门开口,陆妤主动走出道:“秘境里不允许各门派互相残杀,但是周少主先挑起争端,我们无奈只能自卫!若非贺牧昱及时救我,我早已葬身狼群,贺牧重伤周少主一事,并无严重过错。”
“就算启荣先动的手,但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啪!啪!啪!”在众人懵圈的神色下,陆妤一边鼓掌一边感同身受地赞同道,“掌门,弟子非常赞同周峰主的观点。杀人的确就该偿命!请掌门务必一定要严惩这位杀死周少主的真凶!”
她旋即转身,纤白的手指猛地指向了一旁看戏的陈语蓉。
“陈师姐,你说呢?”
被突然指到的陈语蓉,心猛得漏跳了一拍。她强压住慌张的情绪,攥紧手无辜道:“陆师妹,你……你怎么突然问我……”
“陈师姐这是不方便回答吗?陈师姐觉得这杀人者该不该偿命呢。很难回答吧……”
陆妤一步步地朝着陈语蓉走去,突然话锋一转,脸色森然冷声道:“毕竟杀死周少主的真凶,真正给周少主致命一击的不是贺牧昱,而是你,陈语蓉!”
此话一出,陈语蓉顿时脸色大变,惊怒道:“陆师妹,你在瞎说什么!”
然而回应她的是由录影石投影现而出的她杀害周启荣的画面。
大殿之内,顿时一阵哗然。陆妤的声音响亮地穿透整个大殿,字字清晰。
等着魏慈云栽跟头的陈长老,毫无掩饰地直直地看向自家宝贝女儿,满是惊愕、不解、彷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陈师姐,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周少主奄奄一息地向你求救,你不救他就算了,你竟还如此残忍地捅他的心窝,还把他储物袋里的东西都搜刮一空。”
陈语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忐忑的眸子更是写满了惊恐。四周诡异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令她如芒刺背,当即跪倒在地上,颤抖地潸然泪下:“掌门,请听弟子解释。”
“掌门,请给蓉儿一次解释的机会,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情势急转直下,如今轮到陈长老恐慌地求情。
“周峰主,你刚才可是说了,不要百万赔偿,只要一命抵一命。”打断陈长老的求情,陆妤直截了当道,“如今影石录下了杀死周少主的真正凶手,周掌门要一命抵一命的对象可千万别再找错了。”
“陆师妹你听我解释,我全是为了你们。”陈语蓉急急地大喊了出来。
没想到陈语蓉竟还想狡辩,陆妤眯了眯眼睛,上前行礼道:“两位掌门,恳请给陈师姐一个解释的机会,弟子也有一些话想对陈师姐说。”
她杀害周启荣已经是铁铮铮的事实,现在再否认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当场编造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陈语蓉狠狠攥紧掌心,克制住慌乱:“在兽潮发生时,我偶然逃到万丈崖时,竟又看见周少主追杀你们。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就见贺师兄用火系法术攻击周少主。随后你突然落崖,贺师兄为了救你一同坠崖,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后来听到周少主的声音,他说……他若活着一定和玄天宗不死不休,我害怕他活着会引起事端,影响到玄天宗的声誉,也怨恨他竟然这般欺负玄天宗弟子,害你们坠崖,一时鬼迷心窍地捅了他一刀……”
“好一个全是为了我们。”陆妤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字词间皆是嘲讽之意,“既然如此在乎我们,见我们被追杀之时为何不出面救我们。更何况,污蔑贺牧昱是杀人凶手的那块影石是你录制的吧。哦,我知道了,你肯定会说,是担心我们到时候百口莫辩,所以贴心地帮我们录下周启荣追杀我们的证据。后面被烈焰门的弟子捡到,也是你慌张之下一不留神遗落了对吧?但,就算你害怕得不敢出来,你都有空使用影石,怎么没空帮我们联系一下诸葛长老呢?啊,我忘了,你肯定又有理由了,毕竟当时通讯信号很差,联系不上也是很正常的。”
陈语蓉被陆妤这一顿话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就见她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往日懦弱无能,反而伶牙俐齿、字字珠玑,充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你若是真的在乎我们死活,为何在遇见乔师兄他们,尤其是他们一路寻我们时,故意隐瞒看见我们坠崖的事情?”
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陆妤一字一句地揭穿道:“你早说我和贺牧昱坠崖的话,念辞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几个时辰才找到万丈崖。你故意拖延时间,是希望我和贺牧昱死,你杀死周启荣也不是因为你和他有仇怨,也不是为了给我们报仇,只是恰巧他目睹了你出现在万丈崖。”
没想到一向愚笨的陆妤竟一字不差地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原来所谓的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一一地揭穿自己!令她多说多错,毫无翻盘的可能。
陈语蓉全身冒着冷汗,慌张地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为什么因为他看见我就要灭口……”
“因为,是你使用水系法术令悬崖坠落。为了撇清杀害我的嫌疑,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出现在万丈崖过,所以必须杀人灭口。故意将自己录制的影石掐头去尾栽赃给贺牧昱。呵,反正死无对证,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你的头上,至于玄天宗的名声会不会因此摸黑,你根本不在乎。”
“你简直胡言乱语!”如同踩着尾巴的猫儿,陈语蓉尖叫地大喊了起来,“陆妤,我承认最后一剑是我刺向了周少主。但你不要谬想天开,各种编故事想趁机摸黑我!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我之间只是年幼时有一些不合,根本没有深仇大恨,我何必冒着触犯宗规的风险对你下手?你落崖明明就是意外事故,与我何干!影石也与我无关,根本不是我录的!你莫要将这些事都栽赃在我的头上。”
“怎么没有矛盾?秘境前的作弊事件,你差点失去了进入玄羽秘境的资格,你肯定因此对我和陆妤怀恨在心……”
“闭嘴!”见贺牧昱突然插话,一时忘记场合的陈语蓉满腔怒火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全部发泄在了贺牧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