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要去哪里!”
他的前方,是村民们面目狰狞地围堵。
“都是你害了我们!你这个妖怪!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吸引了毒鼠!”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大量的村民们朝着贺牧昱怒吼地扑了过去,贺牧昱无法挣脱地被压制在了地上。一阵拳打脚踢后,他被粗暴地捆绑在了广场中央的火刑桩上。
“他们都厌恶着你,都想杀你,把他们全杀了吧!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们吗?”
“你也很想他们都死光光对吧……”
“你不把他们杀了,他们就会把你杀了!先下手为强……”
耳边不断地传来了极其诱惑性的声音,不可抑制的恐惧与绝望带着成百倍的痛苦吞噬而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了他们,他就能彻底地解脱了——
“不,不是!”仿佛下一秒就被幻境拽入万丈深渊,贺牧昱连连后退,惊恐地反驳,“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他们都已经死了!”
像是害怕自己沉浸在虚幻的过去里,他拿起地上的树枝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左手手臂。
“逃出去的那天,其实恨不得他们全部被毒鼠咬死吧。”
“得知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全部感染上鼠疫,心里一定是痛快极了吧。”
巨大的威压压垮着贺牧昱的身心,豆大的汗珠在瞬间湿透了黑色的衣衫,他被压得匍匐在地。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疼痛得仿佛骨头都要炸开一般,贺牧昱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鲜血也顺着身上新旧的伤口不断地流淌而出。
“那么多孩子,为什么他们偏偏就厌恶你呢……因为你是个半妖,你是个怪物……像你这样的妖孽有什么资格拜入玄天宗?”
那一句一句的质问反复地砸在贺牧昱的灵魂之上,残酷至极,仿佛要掐断他最后挣扎的希望。
“你不适合这里,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离开吧。”
“我不愿!”
忍着全身威压和巨痛,贺牧昱再一次地向前跨出一步,强行抗衡着那股对灵魂深处的打击。
“半妖就没有资格吗?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半妖,所以要否定我的一切吗?”
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在纷纷路过他的考生和观楼的高层眼里,他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下出局。
“我偏不放弃!”
“离开这里,我就会再次被烈焰门抓回去。再也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前……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你不让走,我偏要走……”
“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被抓回去。我宁愿赌这一把!”
“你觉得玄天宗里的人会接受你这个异类吗?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天真……不怕他们又是一个烈焰门吗?
“玄天宗……不一样……玄天宗,有我的恩人……真的对我别有所图的话,当初就不会放我离开……”
他迷惘的目光突然一亮,抬起头狠狠驳斥道:“你说所有人都厌恶我——并不是!”
“我还有恩要报!我一定要见到她们!”
听到这话,那徘徊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模糊。与此同时,贺牧昱猛然感觉身上威压陡减。
他不敢在路上继续耽搁,连忙急匆匆地赶路,心里却因为刚刚的对话越发坚定起来。
在咬牙登上山顶时,因失血过多意识有些迷糊的贺牧昱就见一个穿着锦衣、扎着花苞头的女孩站在自己的眼前,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被吓到地望着自己。
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
他浑身一震,和七年前一样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缩着脑袋不让她看见狼狈的自己。
“你受伤了……止一下血吧……”
原来,她不是认出了自己,而是……被他身上的血吓到了……
捏着锦帕的手愣愣的,贺牧昱突然鼻子酸溜溜了起来。
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对他好的人,这也是过往的记忆衍生出的幻境吧……
躲在人群里悄悄观察的陆妤:【他瞥了我一眼,他把我给的锦帕撕掉了,他好冷酷,他好凶quq】
陆妤委屈巴巴。
系统跟着愤愤不平:【不接受好意就算了,怎么还当着人的面把帕子给撕了,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反派的人格魅力死哪里去了!宿主,不要心软了,我们强大后就把他做掉!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贺牧昱反复深吸气:很好,把帕子撕掉了……为什么幻境还没解除……Σ(っ°Д°)っ等等……这不会是真的吧……
陆妤咬着衣袖气呼呼的:记仇小本本记上了!你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陆妤:我要把他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