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颤巍巍分开双腿，如同海岸上的美人鱼，无比脆弱，任人宰割，几乎是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刻。

“呜……”

长长的、带有泣音的呻/吟从喉咙间流泄出来。湿淋淋的卵也从难以言说的地方涌了出来，祂的身体如天鹅般绷紧，终于忍受不住，从人形体态变回了虫态。

在虫态的情况下，产卵确实变得顺利许多。楚波光都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原来有那么多的虫卵，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那些黏糊糊的虫卵裹着水液落到地上，一层又是一层。

大多数的虫卵都维持在差不多的尺寸，从生殖腔中源源不断排出。可有些就比较大了，祂用了好多力气才排出来，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从内部传来的精神波动更加强烈——

没有出生就能感受到这是具有潜力的强壮虫崽，从虫族的传统上来说，也是未来王夫的有力竞争虫选之一。

在生产的过程当中，连时间的界限都变得模糊，楚波光有时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有时候又觉得才刚刚开始。祂痛到忍不住发出虫鸣的时候，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只巨大的漆黑雄虫来到祂的身边，通红的复眼流露出浓烈的担心和心疼，但这并没有让祂的心情有所缓和，而是看到这家伙就莫名生气，类似于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过来的恼怒。

虫母完全丧失理智，只凭本能做事，放出獠牙狠狠咬在雄虫的背部，穿透盔甲，尝到了血气十足的味道，吞肉入腹，咀嚼虫肢，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充足的营养。

那雄虫从被咬之后一声不吭，亦不躲不闪，反而将自己更加脆弱的腹部翻开送到虫母的嘴边。

多吃点吧……多吃点……

无数的雄虫就是这样死在了虫母生产的时刻。

浓郁的血腥味让楚波光渐渐恢复神志，没有被虫母凶狠的本性所控制，祂的视野渐渐重叠，不再模糊，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雄虫是谁——

是米契尔！

伤痕累累的米契尔！

这……都是祂做的么？都是祂咬的么？

都是……祂吃的么？

虫母发出一声刺耳的虫鸣，凄厉而恐慌。

这时祂已经不能再使用人的语言，而是直接用精神与他交流。

犄角碰着犄角，也能传递心意。

雄虫却罕见地拒绝祂的请求，摇了摇头，坚定地将自己的血肉递在他的嘴边。

啵啵……相信我，我不会死，更不会离开你。

那些充满血腥味的残肢碎块的确给了楚波光力量。

米契尔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楚波光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顾他，强烈的疼痛再次传来，祂不得不继续应对生产的折磨。

虫巢之外，晏雨铃急得原地转圈，不相信任何神明的她，一会儿拜起了玉皇大帝，一会求上了玛雅神明，一会又坚定地告诉上帝，只要能让小安顺利生产，她什么都愿意做。

“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