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点力气并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像挠痒痒一样,可是萧子期却感觉心中有块地方被某件东西打掉了,兀自空出来一块缺口,那感觉太迅速又过于飘渺,令他无法捕捉清楚。可是有一点他却听明白了,从头至尾都在清醒地确信着,清晰到绝望。
任蒋曦曦哭喊着捶打她,在听了她连哭喊重复了好几遍同样的话语后,萧子期才把她拉开,他身上的衬衫前蔓延一条湿痕,也不知道是蒋曦曦爱情无望的眼泪还是天气闷热带来的汗水。
蒋曦曦的叫喊顺着萧子期的耳朵排山倒海般冲入他的大脑,耳中扑通涌入海水,声音像隔着一层薄膜模糊不清,只听见她朦朦胧胧地喊道:“不要离他这么近!你这是在害他啊!”
蒋曦曦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仿佛刺破虚空,萧子期垂眸,黑夜的眼睛像是被乌云笼罩,他却感到有些刺痛的酸意,闭了闭眼,低声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和他说清楚……”
声音刚出口就被风声湮没了,蒋曦曦听不清楚,但却不妨碍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萧子期,否则她再也找不到理由不去怨自己,怨陆承则了。
蒋曦曦将自己长达五年无望的暗恋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即使她并不想的,也无法控制。
萧子期漠然看着她哭诉完后的无力啜泣,对她淡淡说:“走吧”。
在蒋曦曦平静了一点后萧子期才将她送回宿舍,最终两人停在“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这块牌子前。
蒋曦曦抹了抹眼睛,睁大了看着萧子期:“就算你这么做,我也还是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们之间没可能的。”
萧子期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看她。直到送她到了宿舍楼底下,萧子期立刻脚下没有停顿地一言不发直接转身离开。
蒋曦曦刚想叫住他又马上咬紧下唇,最终她一句话也没说地看着萧子期挺拔的背影在盛夏日难得的呼啸长风中消失在视线远处。
地球的交通系统是永恒不变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那天傍晚萧子期是在出租车上接到陆承则的电话的。
由无形遥远的电波频率传递过来,陆承则先是道歉:“……抱歉,今天下午想去找你的路上有点突发情况,没接到你的电话,今晚的约定暂时取消吧。”
萧子期举手机的手有点累,于是换到另外一边:“没事,你先去忙吧。”
陆承则犹疑地问:“……你没生气吧?”
“没有,你想多了,”萧子期叹了口气,也跟着解释道:“你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也有点事在忙,于是就没注意到手机显示。”
他听到电话对面静了下来,呼吸声有点重,隔了一会才重新响起声音:“我知道了,我这还有点事,那下次再联系吧。”
萧子期嗯了一声,一同挂下了他们的电话,转头注视着窗外绿叶从眼前极速后退的映像,身体随着出租车的疾驰而微微颠簸。
出租车驶上横贯长河的大桥,巨大的城市中心在天幕下化作霓虹闪烁的光芒,夜幕上无边天河周遭倾泻万丈星辉,璀璨星辰和光点皆尽数倒映在他如黑色琉璃般的瞳孔中,亮眼刺目到几乎泪流。
司机把他送到目的地,萧子期付钱道谢并下了车,有一个人在他下车地点的对面等着他。
那个人抬手望了望手表,隔着马路又看向他,语气不乏戏谑:“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电话给我了,这才没过去几个小时吧。和你约好的那个打电话的人呢?”
萧子期无视掉他第二个问题,直截了当问他:“陈子柯人呢?”
陈付恒红光满面地一笑,扭起脖子用下巴指了指空中的某个方位,说:“在这里面,你直接进去就好。需要我在外面等你们一起出来吗?”
“不用了。”萧子期拒绝道,走近被指的那家门窗全封闭的小店,拧开门把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