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李瑰笑了一声,向鲁胜与郭诵见了礼,继而正色道:“这等事本就是我们为将之人应做的,若有封赏也该是下边弟兄们所得,更是应该给那些战死的弟兄们。”
李瑰的话得到了陈大河等人的赞同,大家连连称是。
“哈哈哈...”
郭诵大笑了起来,与鲁胜对视了一眼,抬脚在李瑰的身上轻踢了一下。
“小子,有境界了,果然是官身语不同呀!”
说罢,郭诵也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说的很对,为将者皆该如此。二郎常说文不爱财,武不惜命,则天下太平,咱们荥阳军便要如此。天下太平的话我不敢说,但保得一方安宁却也能做到。”
鲁胜一直在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他突然觉得天师张椒的选择是错的。
固然,在天师张椒之徒范长生的辅佐下,蜀地的李雄已经称王于成都城,其势力范围与兵力也远远胜于李峻,但这就是“独锺于李”的结局吗?
鲁胜深感不然,仅凭郭诵口中的那一句“文不爱财,武不惜命。”,老人认定这绝非是最终的结局。
城外,荥阳军大营。
“各部先休整两日,两日后,咱们荥阳军的半数兵马要与黎校尉所领的部曲军一同前往阳城山布防。”
中军大帐内,主将郭诵敛容正色地发布着军令。
“陈校尉,降俘营由你部来接手,按照咱们老护卫队的规矩进行操练,随后你命人挑选人手分散到各部当中。”
陈大河闻言,直身而起,执礼领命。
“李瑰,此次战马的数量增加,你与各部做以商量,挑出适合之人充实到骑军中,若部曲中有可用之才,也可将他们编入军中。”
当下,划归于荥阳军的部曲独立成营,由辅军校尉黎天行掌辖。
这些人虽在名义上归属荥阳军,但实际上还是分属各大家族,郭诵想要将他们逐步地编入荥阳军,彻底摆脱世家大族的掌控。
军务之事安排妥当后,郭诵见一旁的鲁胜似乎在有所思虑,轻声地问询:“先生,您这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
“哦...
鲁胜收回了思绪,点头道:“督护,老夫是在想,是否该将坪乡一地乃至平阳郡中的一些人撤出来了?”
当下,老人的想法并非是多虑。
并州左国城的刘渊业已起兵,虽说战火尚未波及到平阳郡,但匈奴兵已经攻至通天山,整个西河郡都被刘渊收入囊中。
西河郡与平阳郡唇齿相邻,谁也不敢保证匈奴骑兵不会马踏平阳。
以往,战火纷飞之时,人们通常的选择或是避走,又或是留守家园,而存有留守之心的人往往占了多数,毕竟谁也不愿意成为流民。
但此次不同,深受凌辱的匈奴人极其憎恨汉人,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他们都恨之入骨。
匈奴兵所到之处,带给汉人的只有凌辱与杀戮,即便是侥幸活下来的汉人,也成为了他们眼中最卑微的奴隶。
以往,李峻曾与大家谈及过这种可能性,也做过更多的猜想,那时的众人也的确将李峻的话当做了一种猜想,鲁胜也不例外。
可如今,这种猜想已然成为了现实,老人也不得不考虑平阳郡中汉人的安危了。
郭诵思忖了一下,回道:“先生说的是,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只是对把人该迁到哪里有些犯难。”
鲁胜明白郭诵所说的犯难之处,因为李峻曾经说过,不希望把平阳郡的人尽数迁到荥阳,是怕天下若真的大乱,荥阳恐怕也不是固若金汤之地。
李峻的想法是想要将平阳的人送到仇池,鲁胜对此并不反对,可眼下仇池尚未掌控,西南一地也是战乱不停,此时把平阳的人迁往仇池还真算不上好归处。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啊!”
这是后世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放在当下也算是应景。
只是在这里就谈不上贵,也与人才无关,仅仅是对人口的获得。
李峻也好,鲁胜也罢,他们之所以心念着平阳乃至荥阳的百姓,固然是有善心仁德在其中,但更重要的也是想要获得人口。
当下的平民是廉价的,有了人口才能有赋税,才能有兵源,才能有生产,才能让他们创造出支撑军队扩张与征伐的物资。
因此,所能掌控人口数量的多少,也是成就一方势力的必须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