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楚宅的佣人忙着清扫庭中的积雪,赶在入夜之前收拾完,省得扰了三爷清净。
略显刺耳的门铃声在庭中响起,扫地的几人都愣了愣。
“谁这个时候上门?”
“附近的小孩儿吧。”
几人没在意,继续扫,门铃又响了几声,就归于了寂静。
不怪他们忽视,这门铃一年到头也响不了几次,就算是有客来访,都是早早的约好了时间,早早的开门迎客,以前也不是没有孩子按着玩,按完就跑的时候。
祁冬荣握着雪铲蹙了蹙眉,听到外面没了声音,反而不安了起来,“我还是去看一眼。”
“哎呀。”他打开门,一声惊呼,所有人都围了上去,“这是谁?”
他们闹哄哄的往屋里走,七嘴八舌的说着门口倒了一个人的事,楚兰亭理了理放在膝上的毯子,有些疑惑,“倒在门口?带进来看看。”
晕倒的人受了重伤,角楼里住着的洪医生被请了过来,衣服剪开以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冬荣退后了两步,转过身干呕了起来。
腿上枪伤已经化了脓,黄红相间,胸膛上被纹了一整副浮世绘,伎者袒胸露乳,取悦于人,媚态横生。
手指被掰成了奇怪的模样,小指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弯折向外。
洪医生小心着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简单看了几眼,就让佣人们都出去。
他掰开臀缝给楚兰亭看,忍不住蹙了蹙眉,用纱布擦了擦上头的血污,镊子撑开以后用灯一照,开口道,“里边原先安了某种芯片,看伤口状态,应该是他自己生挖出来的。”
楚兰亭把毯子递给管家,起身走到了男人身旁,“这脸看着眼熟,擦净。”
医生在纱布上倒了酒精,一点点的清干净了上头的血和灰尘,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男人骨相卓绝,光凭着这点儿,也不是什么庸碌之辈,他当然也不是庸碌之辈,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一场大案,就绕不开他。
“他竟会来找我。”
楚兰亭哑然失笑,“把他带下去治伤吧,等人醒了再说。”
男人醒的很快,洪医生刚给他取了弹,在鞭伤烙伤交叠的背脊上缠满绷带,男人就着急要见楚兰亭。
洪医生劝了几句,男人还是撑着下了床。
楚兰亭从屋里被人推出来,看着站的像一颗松柏一样的男人,低眉浅笑,“陈警官,别来无恙。”
陈稚生还是笔直的站着,目光落到他坐着的轮椅上,喉咙吞咽了几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楚先生的腿,还是老样子吗。”
“好多了,就是最近天气湿冷,走起来痛。”楚兰亭无所谓的将目光放空,“天气快暖了,到时候就好了。”
“江渚能源的案子了了。”陈稚生转移了话题,“您应该有所耳闻。”
“听说了,这案子牵扯不小,拉了十几个高官下马,陈警官该居头功。”
陈稚生忽然嘲弄的笑了一下,“没想到楚先生也学会取笑人了。”
“谁都知道,是我败了,您那位哥哥到了最后关头,才把底牌拿出来,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落马那几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挡刀的,江渚毫发无损。”
楚兰亭碾了碾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并不抬头看他,“陈警官,我这种身份,哪能够的上你们的阳谋阴谋。”
身份…陈稚生呼吸重了一瞬,想起了两人初遇的那一天。
彼时皆是孩童,他,楚兰亭,楚家私生子,他,陈稚生,娼妓的孩子,陈家的狗。
楚家还费心给楚兰亭取了个雅致的名字,陈家却是一点儿都不情愿遮掩鄙夷。
娼妓之子,人称彘子孩儿,陈家族老便叫他稚生。
楚家宴宾客,楚兰亭被扮成花娘,脂粉涂遍满身,袖袍里探出一双勾人眼,落到了地上的狗儿。
陈家少爷手里攥着狗绳,引着陈稚生爬到楚兰亭身下,哈哈大笑,又低声道“两个贱种。”
后来的楚兰亭,人称楚三爷,传播在外的,尽是艳名。
楚家借着他的绝世风姿,把青楼楚馆开了个遍,个个都以兰亭为名。
陈稚生后来还去找过楚兰亭一次,大抵是说了些,让他顾及自己名声之类的话,楚兰亭只是轻飘一笑,“陈警官,说笑了,我哪来的名声。”
陈稚生这些年,往死里钻营,爬的很快,陈家后来也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又“不计前嫌”的喂给他资源,把他推出去和楚家斗。
斗赢了,自然是陈家赢,斗败了,自然是他陈稚生一个人输。
陈稚生输的彻底,于是被陈家迅速撇清了关系,放出了话来,“生死不论。”
于是就到了这一步了。
陈稚生终于站立不住,坐到了沙发上,即便如此,后背也是绷得笔直。
警校里多年规训,行走坐卧都有章程,楚兰亭抬手,让佣人把他推过去,他坐在陈稚生对面,也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逼的陈稚生不得不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七分清丽,三分妖冶的五官。
陈稚生向沙发上一靠,“楚三爷,收留我吧。”
楚兰亭仍旧不执一言,偏头打发了佣人,膝盖上的毯子又向上拉了拉,似乎是在思量些什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来我这儿,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他似笑非笑的挑起一双桃花眼,“还是说,旁人的磋磨受不了,我的就能尽受了?我与陈警官,哪有这么深的交情。”
陈稚生定定的望着他,眸中逐渐望出一片滚烫火热,“楚先生想怎么磋磨,不说出来,我怎么领受。”
“罢了,先把伤养好。”
楚兰亭抬手将轮椅摇走,想要掉头,轮椅却卡在了桌角,陈稚生站起身,握着扶手将它调转过去。
楚兰亭挑眉,收回了手,任由他将自己推回了床边。
陈稚生的伤看着瘆人,其实除了腿上的枪伤以外,都是皮肉伤,于是好的很快。
只不过胸口上的纹身是去不掉了,蔓延到胳膊的浮世绘,伤风败俗的印在那里,他自己倒是没几分在意,等拆了绷带,就经常打着赤膊的躺在床上。
他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吃饭时就向楚兰亭提要求,想在院子里安个单杠。
楚兰亭正慢条斯理的剔着鱼刺,听到这儿动作微微顿住,抬眼看向管家,“院子里有地方吗?”
管家揣摩不出他什么心思,呃了一声道“有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难得口气重,“有吧是什么意思。”
“咱们院子…”管家苦笑道,“地方是有,就是不搭啊。”
他那庭院里,全是精心种下的名贵花草,一景一木都有章程,放个单杠算怎么回事?
楚兰亭看了陈稚生一眼,等着他说话。
“既然这样,就算了。”陈稚生似乎只是随意开口,他低下头去,把自己剔好的鱼肉全都送到了楚兰亭的碗里。
“鱼是发物,我伤还没好,你吃。”
楚兰亭拿着筷子拨弄了几下,“剔干净了么,不是想报复我吧。”
“岂敢。”
陈稚生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声音低沉,却带着戏谑,“三爷救我于水火,我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入了夜,陈稚生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就上了楼。
他推门进去,转身把门反锁,干脆的脱掉了衣服,像一堵山一样的站在了楚兰亭的面前。
楚兰亭放下了手里的书,眼看着他又转过身,刷刷的几下,把满屋子的窗帘全都拉上。
“陈警官这是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知恩图报。”
他上了床,把身体陷到了床垫里,拍了拍旁边,“来吧,我洗干净了。”
楚兰亭将胳膊拄在桌子上,斜着看他,“说起来,一年前是陈警官从屠人帮手里把我救下,我们应该是互不相欠才是,谈不上什么恩,什么报。”
陈稚生坐起了身,看了他半天,最后嗤笑了一声,“怎么,还要我求着你干我才行。”
“从前我不答应和你睡,我是不能答应,你楚家,我陈家,水火不容,况且我又没做过下边的,现在没这顾虑了,我落在你手里,仰你鼻息,你自然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否则这楚宅我还真是待不安稳。”
楚兰亭不说话,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的事,君子不趁人之危。”
“三爷啊,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就没必要再演了吧。”
楚兰亭低下头,睫毛颤了几下,说不出的清幽袭人,“你是什么人我清楚,我是什么人,陈警官还真的不清楚。”
“也没给我机会清楚。”陈稚生舔了舔后槽牙,下床绕着楚兰亭转了两圈,“外头找我找疯了,三爷把我藏的这么好,费了一番心思吧。”
他俯下身,双手分开按着椅子,逼近楚兰亭,鼻尖几乎快撞上了,“你顶着所有压力,违逆你那个混账兄长,真就什么都不图?”
不等楚兰亭把他推开,陈稚生自己冷笑了一声,直起了身子。
“我确实有所图。”楚兰亭站起了身,把窗帘全都拉开。“等陈警官自己开悟呢。”
楚兰亭把人赶走了,挪到床上躺下,闭眼又是适才陈稚生逼近那一霎的情景。
他的鼻梁很高,眼窝又深邃,却偏偏是一副完全的东方骨,衬衫把隆起的肌肉绷在里面,随时有蓄势待发的感觉。
他从没这么近的看过陈稚生,从没。
楚兰亭,给了个混账回答,“行啊,楚三爷拿江渚当嫖资,明天我就把自己送上门。”
从那以后,楚兰亭再没和他说过话。
他们见了面,相互一点头,然后就各自应酬,他看着楚兰亭像是只蝴蝶,飘飘悠悠的盘旋于每一株野草,却从不真正在任何一颗上驻足。
楚三爷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需要他的怜惜或欣赏。
于是陈稚生想不通。
想不通,就只能给他一巴掌。
他好乖,乖乖的改了口,恭恭敬敬的喊他先生,陈稚生沉默以对,那素来清冷如烟的人,眼见着慌了神。
“主…主人?”
他小心的开口解释,“您还没答应,所以我…就只叫了先生。”
他说话越来越小声,羞耻的整个身体都红透了。
分明羞于启齿,可,到底是多深的欲望,能让他这样的人,把自己献祭出来,舍掉了脸面,求着给他当奴隶。
“叫先生就行。”
陈稚生还听不得主人这两个字,让堂堂楚三爷认他为主,供他驱使,任他为所欲为,这样的事,想想都浑身冒冷汗。
“是,先生。”楚兰亭低下头,应的很认真。
眼里偷偷的闪着光,像忽然得到了一整座巧克力城堡的孩童。
陈稚生心口噼里啪啦的燃烧,这样的楚兰亭,谁看过?谁也没看过。
“再打一巴掌,行么?”
他觉得对称了才好看,于是就直接问出口了,楚兰亭抬起头,有些急迫的把头仰了起来,往前凑了凑。
“先生想怎么打都行。”
又一掌,把他的头打偏了下去,红痕终于是对了称,楚兰亭抬手揉了一下脸,他分明痛的,可是他看起来十分高兴。
陈稚生的大脑放空了一瞬,终于接受了楚兰亭所说的话。
他是真的想给他当奴隶,打心底想。
“以前有人…这么对你吗?”
陈稚生忍不住不问,他不免想探究,楚兰亭是基于什么,有了这样的性癖,如果是创伤,还是及时止步才好。
“没有。”楚兰亭轻轻摇头,他知道陈稚生顾忌什么。
他从床上爬了下去,站在陈稚生面前,看了看他前头的地板,“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
陈稚生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眼见着楚兰亭跪了下来。
他双膝触地,手搭在膝盖上,仰着头笑。
“我想跪您,和什么都无关。”
陈稚生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落一声轻笑。
他居然跪下了。
被打断过的那双腿,毫不犹豫的曲起,连走路都懒得走的人,跪他前,还要征求他的同意。
他实在忍不住抬手,摸向楚兰亭的头顶,一下,两下,然后他就发现身下人在战栗。
他咬着嘴唇抬头,几乎是痴迷的看着陈稚生的手,忍不住的继续往上贴,陈稚生伸出指尖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低下。”
“噢。”
楚兰亭维持着他按下去的角度,双手撑着地面。
陈稚生又是抚摸了几下,就收回了手。
“好了,起来吧。”
楚兰亭挪着膝盖,一点点的站起来,陈稚生也站了起来,他今夜已经受了足够多的刺激,再留下去,怕是要起内燥。
他转身就要走,楚兰亭张开嘴,想要说什么,陈稚生似有所感的回过了头。
“怎么了?”
楚兰亭明显是有话要说,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先生去休息吧。”
陈稚生诚然是喜欢这样的楚兰亭的,应该也没人不喜欢吧,他敢说,自己已经是整个芜城所有男人里最平静最克制的那一个了。
可是快感之下,还有痛惜。
他并不是为楚兰亭的欲望本身痛惜,他是为还没有发生的将来痛惜。
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离开,那已经被喂饱过的楚兰亭,就再也不能回到今日之前的模样。
别的什么人,也会像自己一样,想把他捧在掌心里亵玩,而不是踩在脚下消遣么。
他怎么能见他,因为区区欲望就低人一等。
“三爷。”陈稚生认真的看着他,“我陪你玩,怎么玩都行。”
楚兰亭愣了一瞬,然后轻轻点头。
“只限于这里。”
陈稚生退后了几步,在门口用脚尖划过,“出了这道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答不答应?”
楚兰亭似乎不太满意,但是看着陈稚生一副,只要你不答应,我立马就走的表情,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下。
“好。”
陈稚生显然是低估了楚兰亭的花样。
法,看出不曾练过,只不过仍然可以称得上用心,只不过没有什么谄媚讨好的意思,就只是像他说的那样,“我帮先生。”
陈稚生蓦然又没那么硬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和床伴做,也被口过,从来不管身下人是什么心思。
但是楚兰亭什么都热切,此刻却又不见了那副近乎孺慕的泪眼,只余几分温吞,架着那先生奴隶的情分。
他不允许。
陈稚生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不会深喉?”
楚兰亭停顿了一瞬,把性器吐了出来,“先生,我没有试过,不然等我练一练再服侍您?”
陈稚生没回答,这会儿不是默认,是不行了。
楚兰亭没说什么,低下头把嘴巴撑的更大,那虬结青筋将透红的面皮撑的狼狈,他试探着一点点的含入,唾液含在口中,粘稠又温热。
楚兰亭闭了闭眼,压下恶心,稍微退了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含到底。
他这么沉默的吞吐,最后也免不了狼藉,唾液顺着嘴角淌出,他抬手抹去,落下后指尖攥着衣角。
陈稚生开了口,“委屈?”
楚兰亭愣了一下,不解的摇了摇头,“不会,先生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去练。”
他目光落在旁边的暗室,“正好有现成的工具。”
他很得体,他不委屈。
陈稚生摸了摸他的头,楚兰亭便就势蹭了几下,耳朵尖蹭到他的掌心,红了。
他膝行着凑的更近,然后重新吞进去,把自己弄的干呕,很快压制住。
陈稚生抬手暗在他的脑后,指导他该吞到什么程度,楚兰亭记下,一次次用喉肉按摩,直到精液射到深处。
他双眼免不了的发红,抿唇将射到嘴里的那部分咽下,又将在嘴边流淌的抹去,陈稚生姿态悠闲,单手撑着床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兰亭轻咳了一声,抬手掩着嘴唇,最后还是咳到胸腔震动。
看样子刚才就呛到了,忍到现在才咳出来。
陈稚生终于有点儿心疼,他消了气,让楚兰亭站起来,坐到他身边。
漆黑的头发沾上了薄汗,看出刚才的辛苦,陈稚生亲了亲他的耳朵。
“怎么给我当奴隶,先生亲自教你,好不好。”
陈稚生定下的鱼一类,不吃花生油豆油,只能接受橄榄油…辣了不吃,咸点儿不吃,甜点儿不吃…
陈稚生看到最后,觉得他是在找茬。
“为什么连牛奶都不喝。”陈稚生一边随手捏着楚兰亭的奶子,一边问着。
楚兰亭眨了眨眼,“腥。”
陈稚生松开手后,又在那上边甩了一巴掌,他把楚兰亭的头按到自己胯下,让他的五官充分和自己的裆部接触,揉了又揉,才缓缓松开。
“这里不腥?”
楚兰亭的身体悄悄的软了下来,双手搭在他膝头,“先生的哪里,兰亭都喜欢。”
陈稚生扯过他的头发绕在手里玩,“给我把这些毛病改了。”
“会吐的。”楚兰亭小声地抗议,“真的不行。”
“跟谁说不行。”
楚兰亭见他生气,又想要撒娇,“先生打我吧,把兰亭的脸扇红,把我的屁股抽肿,好不好。”
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陈稚生的皮带,“我只吃先生的精液,好不好。”
陈稚生早就习惯了他说的这些淫词,不会轻易就被他勾的身下滚烫。
他捏住了楚兰亭的下巴,“不好,兰亭,这是奖励你呢。”
被发现了…楚兰亭瘪了瘪嘴,陈稚生看着他越是不情愿,就越是打定了主意不能惯着他。
“从今天开始,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你吐也行,吐多少就再吃多少,什么时候不吐了,吃够数量了,什么时候停。”
楚兰亭呆住了,陈稚生看着他这副模样,冷哼了一声,“觉得我说假话吓你?”
“不是。”楚兰亭连连摇头,又悄悄抬眼,“先生好凶。”
“还有更凶的呢。”陈稚生轻笑,“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么为难你吗?”
“不知道。”楚兰亭诚实道,他理解不了一点儿。
陈稚生抬起下巴,“因为我看不惯。”
“一个下贱奴隶,也配挑三拣四?”他抬脚踩在楚兰亭已经勃起的阴茎上,“你说,你配吗?”
“……”楚兰亭无声的喘息,在身下快要被踩软的时候,从唇缝里溢出了两个字,“不配…”
“你先生还没那么多讲究呢。”陈稚生稍微抬了一下,又重重踩下,“做我的奴隶,可不能这么矫情。”
“先生…先生…”楚兰亭连着叫了两声,额上沁出了细汗,满眼求饶。
“兰亭知道了。”
陈稚生慢慢的松开了脚,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到了床上,“舔。”
楚兰亭调转了方向,窸窸窣窣的在地毯上爬过,直到爬到他脚下的位置。
他挺着硬到把裤子撑起帐篷的下体,伸出舌尖舔着陈稚生的足尖,一根一根的脚趾轮着含进去,在口中停留片刻,像伺候鸡巴那样,用舌头做着按摩。
直到陈稚生逐渐起了困意,踢了一下,把他的脸踢开,“我睡半小时。”
说完后又大发慈悲道,“站着吧。”
楚兰亭小心降低着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退到了一边站立,安静的垂着头,视线落在陈稚生的脚上。
这么站着,还不如跪下,他像是一个…在不被使用的时候,就只能等着被开启的工具。
先生睡了,所以他也短暂的没有了任何的价值,等待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怎么办啊,他要硬死了。
先生,陈警官,陈稚生。
楚兰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闭着眼睛压下心底的燥热,直到坚硬的地方慢慢软下。
陈稚生有自己精准的生物钟,半个小时多了一点儿,他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过来。”
他朝着楚兰亭招手,等到人爬上床,直接揽进怀里抱着。
陈稚生嘴角噙笑,低头亲了亲他的脸。
他并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爱,也并不需要解释他一睁眼,看到乖乖在墙角站着的奴隶,心头跃起的畅意。
陈稚生的手摸向了脖子,把他戴了许多年的一条蛇骨链摘了下来,交叠三次,扣在了楚兰亭的手腕上。
他手腕太细,这样还是有点儿大,陈稚生用心的摆弄着,直到调整到不会掉下来的程度。
“乖宝宝。”陈稚生夸奖他,半晌又道:“你要听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之楚兰亭是能听懂的。
楚兰亭抬起手腕,在那缠绕在白皙腕间的链子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又把头埋在陈稚生的胸口,“我会乖…我听话。”
楚兰亭下了楼,到处在屋里走着,展现出一种介于亢奋和平静之间的状态。
他坐在茶案前,亲手泡了一壶茶,祁冬荣心疼的把茶饼收了起来,“三爷,您别糟蹋好东西啊。”
楚兰亭抬手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走到廊下浇花,管家急忙夺过他手里的喷洒设备,“三爷,三爷,这不是水,这里是药。”
“哦。”楚兰亭转过身去,显得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
直到梅绫来了,盯着楚兰亭的手腕,哎呀了一声,“这不是陈先生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吗?”
楚兰亭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不过抬起手腕,用指尖摸了摸,“是吗?是他贴身的东西?”
“是啊是啊。”梅绫连连点头,“我眼神好着呢,绝对认不错。”
管家和祁冬荣对视了一眼,管家道:“我听说贴身的东西不能随便拿下来送人,看来在陈先生心里,一定是特别感激三爷的,也算是陈家人里少有的知恩图报。”
祁冬荣赶紧拉了一下他,“呃…不是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吧,三爷和陈警官是莫逆之交,咳…这应该是表达了一种…一种对三爷的特殊感情。”
楚兰亭的眼睛眯了一下,转身就走了,梅绫无语的看着他俩,“正主按头让你磕,你们都磕不明白。”
晚餐之前,由陈稚生写的餐单送到了厨房,经由楚兰亭自己的手。
“最近天气好,三爷要在露台用晚饭。”陈稚生靠在门上,对着祁冬荣吩咐,“我收拾了一下,一会儿你们再去把叶子扫扫。”
“还有,地毯换一块干净的,顶上那个落灰了。”
露台,户外餐桌上,摆着清炒油麦菜,蒜蓉西兰花,还有一道番茄牛腩,汤是党参黄芪炖鸡。
他低着头喝汤,盛了一碗又一碗,陈稚生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给他夹菜。
楚兰亭求饶的抬头,蔬菜也就罢了,可是他很讨厌红肉,上次在院子里吃了烤全羊,最后吐了也并非因为积食。
只不过是生理上接受不了罢了。
他到底还是吃了,陈稚生夹给他多少,他就吃了多少。
他没有吐,始终蹙着眉,等着陈稚生离开。
可是他就一直坐在摇椅上,沉默的看着,直到楚兰亭弓腰把刚才吃下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上次也是因为这样才吐?”
楚兰亭愣了一瞬,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个上次,沉默的点了点头。
陈稚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门关的很严实,周遭空无一人,方圆百里没有更高的建筑。
这里姑且算是一个和卧室一样的环境。
“我想把权利延伸到这里,可以吗。”陈稚生用桌布擦了擦手,将洁白的布料染上了刚刚蹭到的酒渍。
楚兰亭没有说话,只是驯顺的站了起来,走到他的旁边跪下,“先生。”
陈稚生选了几样菜堆在盘中,没有刻意混在一起,只不过汤汁难免相互交融。
他把盘子放到了地上,搁在楚兰亭面前,“吃。”
刚呕吐过的人是不会有什么食欲的,楚兰亭正在体会,而陈稚生心知肚明。
楚兰亭伏在地上,并没有什么犹疑,像是对陈稚生的命令,天然的服从。
吐过一次以后再吃,就没有刚才那么好忍耐,楚兰亭刚吃下去一半,就停住了动作,紧紧闭上了眼睛,陈稚生把垃圾桶踢到他手边,看着楚兰亭又尽数吐了出来。
“难受吗。”陈稚生问。
楚兰亭点了点头,只是伸手讨要了一杯水,漱完口以后就俯身继续咽下肉块,咽下蔬菜。
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不吃红肉,导致他有些贫血,有些体弱,可是楚兰亭这样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他自己接受,并且活的好好的,旁人又有什么说教的资格,陈稚生又不是他妈。
这样做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陈稚生想。
只要他想,楚兰亭就必须改变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吃下厌恶的东西,吐了就继续吃,吃到吐不出为止。
楚兰亭不是他的孩子,楚兰亭是他的奴隶。
楚兰亭有点吃不下去了,又一次的抬头,狭长的眸子反着润泽的光。
陈稚生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他只向下瞥了一眼,楚兰亭就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
他张开嘴,把阴茎含进了嘴里。
他的深喉技巧还是一如既往的烂,没什么进步的样子,不过不妨碍陈稚生硬。
他用舌头一次次的舔过,描摹,在明显感受到口腔内他东西有些跳动的时候,陈稚生直起了身体,他按着楚兰亭的肩膀,向外推了一下,楚兰亭立刻松口,看见他扶着阴茎,把粘稠的液体射进了餐盘,多余的则在他的脸上擦干。
“吃吧。”
楚兰亭抿了抿嘴唇,又听他道,“总不能把我的东西也吐出来。”
他甚至是笑着的,“那我就要好好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