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笑了, 他说门在那里,没人绑着你, 你去哪是你的自由。
她摇头,说有,是你,是陈家,是我自己。
那句话可真伤人。
后来,他向外提出要分居,她就去了非洲,每个月回来一次。
那时候他才知道,去非洲是她早就规划好的。
朱岐嘿了一声,“得,无解。”
他把桌子上的冰美式换成威士忌,陈最看他,朱岐耸耸肩,“喝杯吧,算陪我喝杯,我憋屈。”
陈最呵地一笑,“神经病。”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向栀妹妹,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用,我知道。”
朱岐看了他一眼,心里呸了一声,那他还一副冷宫里废后的状态。
他并不觉得向栀是为了和方世安见面而见面。
中午的时候她说了去见重要的人,他猜想大概和季霖有关。
但他别扭的地方是,她完全可以找他,他本来也是要帮她。
177项目已经板上钉钉,季霖换不了,那就只能把项目搞黄了。
这是那天他就想好的事情。
朱岐没忍住骂他,“狗子,这事万一露馅,你那个小妈肯定要在这上面做文章的,你答应老爷子不能恶意竞争。”
“我没恶意竞争啊。”陈最的姿态闲适,没有半分紧迫感,他抬手和朱岐碰杯,“我这叫恶意报复。”
“操,你真是疯了,憋多久了?”朱岐笑了。
陈最没回答,只道:“帮不帮?”
朱岐呵了一声,“上了你这条贼船了。万一被人发现了呢?你可想好了,陈叔叔要是知道了,后果很严重。”
“嗯,想好了。”他转个身,躺进躺椅里,仰着脖子,悠达达地,一副闲散的样子。
朱岐摇摇头,咒骂了一句,“这事办了,你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到向栀妹妹面前,好好邀功。”
“不需要。”他说。
朱岐啧了一声,不忿又有点阴阳怪气:“哎,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你是一个田螺姑娘呢?”
陈最没搭理他,朱岐看了他一眼,不爽,又喝了一大杯。
陈最一直是这个样子,多数时候无欲无求,他若是真盯上继承人的身份,凭他母亲家里的人,他自己,还能让方莉和方世安翻出花来?
小石头的课要在下午五点结束,他们就在卓然的小院子里喝到了五点。
陈最一喝酒就脸红,他低着头,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朱岐喝的有点多,他一拍手,“哎,不是你真的不在意,他俩牵手。”
陈最抬眸,目光虚虚地盯着某个地方,他一耸肩,“不在意,又没什么,不就是牵个手嘛,牵手而已,那不小心碰到,也有可能,你难道没碰到过?”
朱岐盯着他,看了几秒,“那你后槽牙咬得那么厉害。既然这么在意,就打电话给向栀妹妹问问啊。”
陈最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不用。”
“你在怕什么?”
陈最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紧接着又听朱岐说,“你不会怕向栀妹妹说她还喜欢方世安吧?”
朱岐微醺,抬手虚虚一指,“这方世安真是阴魂不散啊。”
手指冲着院门口,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方世安推门而入。
陈最掀眸看过来。
朱岐瞪大了眼睛,三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朱岐操了一声,瞬间醒了酒,他左看看右看看,默默地抿了抿嘴,心里给陈最加油,又悄悄给卓然发信息,万一打起来,不能让小石头看到。
陈最直起身,双手插兜,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他目光冷冷地落在方世安身上。
有一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他们很久没有正面起过冲突。
不远处,方世安冷脸看着陈最。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陈最是什么时候,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骑自行车去国际学校,方莉要他在门口等她。
他到了国际学校门口,方莉指着陈最说,那是你哥哥,你们是一个父亲,看到了吗,他坐的车,你应该也是要上这个学校,坐那辆车,或是比那辆车更好。
方世安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他们长相相似,却身份悬殊,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拥有陈家的身份。
方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悄声说,“你们是一样的。”
可他自己清楚,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