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央木木地摇头。
“有事按铃。”护士说。
言央想回个“好”,只觉喉咙一阵干涩,还疼,硬是没发出声来。
“没事,你不用说话,知道就行。”护士说,笑笑的。
言央也轻轻笑了一下。
随着护士出去,病房里变得安静,言央才注意到,病房里就他一个人。
侧头看向窗外,火红的木棉花在晨曦里开得热烈。
拔掉手背的针头,言央起身出了医院。
风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满是碎玻璃,砂石,支离破碎的各种东西,整栋楼黑乎乎,惨兮兮地立在那里,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屈者,狼狈又可怜。
人群还未散尽,三三两两分散在周围,或惋惜,或感同身受,或目瞪口呆。
“想不到电动车威力勒个大,整栋楼都烧老。”
“是的,是的,再不敢把车子骑到屋里充电老。”
“这哈惨老,听说王老汉两口子都没得老。”
“他婆娘瘫了,走不动,他要顾他婆娘,不然哪里会这个惨哟。”
“听说就死了他两个。”
“年轻的早就跑出来老,他两个老的跑不动,又住到六楼的。”
“六楼哪个屋里在充电,你们认得到不?”
“晓不得。”
“这哈把人害惨老。”
“要不是消防的来得快,怕还严重些。”
言央听着,大概明白了事故的原委。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在缙云最美丽的春天里,言央茫然地望着这残垣断壁。
他又一次无家可归。
“言央。”
“言央。”
有人在喊他。
“言央。”
又是一声,言央转头,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是戚画。
“我有事跟你说。”戚画开口直截了当。
言央站着没动,不明白戚画的意思,更不明白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花群呢。
戚画打开副驾的车门,朝言央偏了偏头,“先上车。”
言央坐了上去,车里没其他人,问:“花儿呢?”
花群早跟他说过,他跟戚画在一起了,现在戚画大多时间在重庆,想想,他们在一起快两年了吧。
“他还不知道,我一个人来的。”戚画说,“我专门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