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好久才等到一个接单的,对方直接说最少也要等一个小时,路不好走。
言央同意了,有人愿意来接就好。
找了位置坐下,两眼放空的望着某处,言央脑袋里,此刻并没有想什么。
身边的人从四面八方来,又到四面八方去,言央一直坐着没动,耐心的等着司机来接。
言央早已习惯了等待。
司机是在一个半小时后到的,比说好的晚了半个小时,是位看着五十多岁的大叔。
“对不住啊,小伙子,下雪天,路不好走,机场这边也堵得很。”司机大叔说,一看就是位风风火火的人,和他正相反。
“没事。”言央说。
“好咧。”大叔吆喝一声,帮着言央把行李放后备箱,行李其实不多,就一个旅行箱,里面几件换洗衣服,厚的都穿身上了,走的时候还没有下雪。
很累,心身俱疲,大叔一直在说话,言央强打起精神跟人聊了几句,实在不想再开口,大叔察觉到,识趣的闭上了嘴。
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半。
指纹解锁,打开门,偌大的屋里黑黢黢,静悄悄的,仿佛落针可闻。
摁亮屋里所有的灯,比起冷,言央更怕黑,除非燕绥回来,否则,他晚上会一直开着灯,直到第二天天亮。
所以,如果你从外面看去,十五楼左边的一户彻夜灯火通明的话,那就是有一个人彻夜没有回家。
打开鞋柜,燕绥的拖鞋好好的摆在那里,言央一看就知道,没有动过。
换好拖鞋,言央在屋里走一圈,除了沙发上多了一个写着“美洁干洗店”的大袋子,其它跟他半个月前走的那天一模一样,连桌子上的水杯都没有动过,他习惯把两只杯子整齐的放在一起,图案朝外,燕绥则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从来不肯好好放。
用食指轻轻抹一下桌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如果燕绥回来,一定受不了,言央默不作声的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干洗店的袋子里是一件洗好的羽绒服,言央拿出来整理好,拿进衣帽间挂好,再换好干净的床单被罩,才去洗澡。
浴室。
热水顺着白皙光滑的皮肉往下滑落,言央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伸手撑住墙,才想起今天……不,是昨天到现在凌晨三点,他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燕绥多久会发现?言央想,今天,明天,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不会超过两个月吧,燕绥最多的也就两个月没回家,希望他能早点发现,不然时间久了,肯定很难看,会吓到他。
热水“哗哗”放着,言央闭着眼睛缓一会儿,冲干净身上残留的泡沫,擦干水珠,穿好睡衣,出了浴室。
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言央还特意煎了一个鸡蛋放在碗底。
小时候,奶奶每回煮面,总会给他煎个金灿灿的鸡蛋,藏在碗底,说这是惊喜。
奶奶不是言央的亲奶奶,退休后才回到村里,言央是五岁的时候被奶奶收养的。
当时,亲戚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收养他,是啊,杀人犯的种谁会要,谁要谁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找晦气。
奶奶不嫌弃他,亦或可怜他,把他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