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吕财听到张县令大声道:“全都住手。贼人已诛,众军无需上前。吕哨官,你且让兵丁退下罢。”
吕财一听贼人已死,心中登时放下一块大石头。心中惊惧一去,登时威风又摆了起来,大喝道:“让开、让开,别妨碍本官进去杀贼。”他手持钢刀,威风凛凛的杀进门去,心中已拿定主意,只要进去对着尸体砍上几刀,这杀贼第一功非他莫属,这高密县城谁敢和他抢功?
一进前堂,他张目一望,张县令安然无事,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四周被捕快持刀护住了,看似万无一失。
再仔细一看,吕财吓了一跳,那前堂上鲜血满地,躺着一具身着皂衣的无头尸体,地上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正是他的把兄弟赵四赵捕头。尸体旁手持单刀衣着短打满身是血的不是贼人是谁?
就这一个贼人?吕财心念急转,他身为守城哨官,倒也有些本事,至少一对一和普通人单挑,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胜之,一对二吗,倒有些危险。小三小四瘫倒在地上,和死人无异,他是视若无睹。
亲手斩杀一个贼人,可比斩尸体更明正严顺。吕财平生也杀过几个人,早就不把杀人当做一回事了,他脸现狞笑,快步上前,钢刀顺势前劈,这一刀直奔李开国前胸而来,看那架势,是想把李开国一劈两半。
可惜的是,李开国不是普通人,这当胸一刀他躲都不躲,那钢刀劈在他胸上,犹如劈在铁块上一般,“当”的一声大响,却是李开国将单刀横于胸前,这一刀正劈在刀身上,以他十多倍于常人的力量,自然是纹丝不动。
而吕财却虎口大振,钢刀几欲脱手飞出。李开国迈步前冲,一把夺过吕财手中的钢刀,横刀便斩,那刀光一闪,风声尖啸,眼看吕财就要身首异处,却硬生生的停在他的脖子上。
这狗官,李开国没想到这吕哨官居然出手就想要他的命,心中杀意腾腾,直欲一刀斩了这厮,但他深知此时不可再杀守城哨官,否则刚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张县令没有想到吕财居然为了争功抢先想要杀了李开国,却被李开国擒住,眼看李开国双目直冒杀气,急道:“李捕头刀下留人,这是个误会、误会。”
说着走下堂来,居然一脸的笑容,只是配着惨白的脸色,诡异之极。张县令来到已经吓傻的吕财面前,笑道:“吕哨官,这是个误会,误会。”
说着一指李开国,道:“此是本县新任捕头李国,大家以后同为朝廷出力,要多多亲近才好。”
转脸又对李开国道:“李捕头还不把刀子收了?小心别伤了吕哨官。”
李开国双目杀气一敛,钢刀后撤,藏于身后,居然也笑道:“尊大人令。”
转而对吕财一拱手道:“适才得罪了哨官,还望莫挂在心上。”
吕财此时被吓走的三魂六魄这才回来,死里逃生之后,只觉得裤裆中湿湿的,原来已经被吓尿了。
他这一回神,虽不知道贼人为什么会变成捕头,把兄弟赵捕头为何会死在大堂之上,但听了张县令的话,那里还不清楚此时应当如何应变,当下顾不得酸软欲倒的双腿,强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下官鲁莽了。等过得几日,下官请张县令做陪,摆酒向李捕头赔罪,下官告辞。”
说完也不问缘由,只一拱手,转身就走,直走到兵丁群中,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倒。幸有兵丁从旁扶住,吕哨官低声道:“快走,快走。”一队兵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张县令俯身从赵捕头尸体腰间扯下令牌,交于李开国手中,双目中满是凌厉之色,“李捕头,这是捕头令牌,自今日起,汝便为我高密县捕头,务必要克尽职守,保我一县平安。否则本县就算是九族被诛,也定与汝同归于尽。”
李开国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时刻将大人的教诲牢记,请大人回后衙歇息,属下将这里事情处理完毕,再请大人指教。”
张县令点了点头,对那几名一直是摆设的捕快们道:“你等协助李捕头办事,要小心谨慎。”说完径自回了后衙。
李开国看着手中捕头的腰牌,没有想到这一番冒险,居然真的成功了,心中不禁大畅,看着那几个捕快,也顺眼多了。伸手招了招,说道:“你们谁知道赵捕头的家?”
那几名捕快眼看着李开国是怎么当上捕头的,那里还敢有丝毫怠慢,都说吏滑如油,做捕快的还算不吏,更是没点道义,此时早就把赵捕头忘到脑后了。听到李开国询问,立时都围了上来,各自陪笑道:“小的们都知道,请李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