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延淡淡地看着他,许久,还是抬起手将人扶住,拉着他坐到甲板上。
替他拢了拢单薄外套,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夹子,给他把额前散乱的碎发夹上去,靳思延撑着甲板,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也许是刚刚的行为起到了安抚作用,颜格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呼吸渐渐平稳,手臂却仍冷得发抖。
靳思延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臂,别紧张,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觉得奇怪,只不过是问一问,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头一次的,颜格慢慢伸手,按住了靳思延的手掌,像是怕松开了,这人就会跑掉似的。
颜格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脸色,声音极低,你记不记得,有年暑假,你晚上一个人开船出海玩?
听他这么问,靳思延想了想,摇摇头,纠正道,不是一个人,当时我是跟一个刚认识的男
话没说完,靳思延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神微变,有些恍然地看着颜格,你什么意思?
颜格深呼吸了一下,垂着眼,迟疑几秒,还是开了口,其实我十年前在家乡的港湾那里,跟你有过一面之缘。
停顿片刻,靳思延皱眉,什么叫有一面之缘?
颜格轻轻叹气,十年前,我一个人在船上玩,无意碰见你了,你问我名字,我还没说出来,你的母亲就把你叫走了。你只问到了我的帆船的名字。
那你的船叫什么?靳思延习惯性地反问。
颜格只沉默地看着他。
噢靳思延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喃喃,银河号。
颜格低头,把脸埋进手臂里,瘦削的脊背缓缓起伏。
他听见身边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一声,这怎么可你没、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对不起。颜格闷闷地说。
靳思延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发,怎么会呢?我们那么早就见过了吗?
他记得有天晚上,自己对颜格说,如果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该有多好。
可颜格说,他们十年前,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而颜格记得这么清楚,那只说明在高中的时候,颜格肯定是认识他的。
我不知道。颜格疲惫地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他,我们在启唐第一次见面,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根本不记得我。
但其实,他根本没有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