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病人们倒苦水、倾诉内心,然而连续听关念抽噎着诉说了两三个小时诸如:
“同性恋真可怕啊。”
“哥哥他真的被揍得好惨,血淋淋的特别吓人!”
“我老爸差点被气到进医院,妈妈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他们说同性恋特别容易滥交得病,是真的吗?”
季医生还是有种神伤的感觉。
无奈,关念越说越凄惨,在季奕面前泪流成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鼻头也红了一片。
在那几近断气的抽噎里,季医生虽然郁闷,但一直温声安慰着对方。
终于,关念在用完整整两盒面巾纸擦干眼泪擤完鼻子后,停止哭泣,情绪平缓下来。
季奕礼貌地把哭得可怜兮兮的家伙送出诊室,关念离开之前,红肿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季医生,真的谢谢你浪费时间听我说这些。和你倾诉一番,我感觉好多了。”
季奕笑着说:“那就好。”
关念闻言抬起头,双眸充满期待:“那……我,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真是太好了!”关念忍不住欢声,而后绞着手指说:“季医生你放心,我会付钱的。”
“其实没有帮到你,我也很抱歉。”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关念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季医生,那我走了。”
“好的。再见”
送走关念,心情有点忧伤的季奕踱回办公室,到衣帽间从外套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他背靠衣柜,垂着眸子在联络人中翻看,很快找到周翼的名字拨了过去。
“周翼,我这儿有个叫关念的病人是你推荐来的?”
“对呀,怎么样?”对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显得吊儿郎当。
“什么怎么样?”
“呵。”周翼轻笑出声:“他是不是长得挺不错的?”
“什么意思?”季奕甚至能想象对方不正经的神情,忍不住蹙眉道:“把话说清楚。”
“字面意思呗。之前在拉斯维加斯赌输了,我不是承诺会送你个人吗?”
“哦?”送走关念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季奕脱掉工作服,仿佛卸去某种伪装,穿着黑色衬衣走到沙发边坐下,长腿交叠。他随意将黑发向后拢了拢,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送小鸭子之类的多没意思,你不是最爱有挑战的类型吗?”周翼笑嘻嘻,不坏好意道,“关念他一深柜,却一副恐同恐得要死的样子。你若是把他搞上床,那该多有意思啊。你说是不是?”
“说起来,你不是他朋友吗?”
“朋友也分很多种。有两肋插刀的,自然也有酒肉朋友。就关念那孬样,幸好会投胎,有亲爹亲哥罩着,否则谁会没事跟他在一起瞎混。你说,你和他同样都是家里的小儿子,怎么会差距这么大呢?”
“没事别扯我。”
“他真的比你还大两三岁呢,我实在看不惯他一个男人动不动就哭鼻子流眼泪的德性。”
“你知道我不可能与病人有越界关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