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文艺细胞但架不住舅舅一家基因突变,各个都是文化人。好吧,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墨色外公那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外公影响喜欢国粹文化,就连墨色的母亲也有爱听戏的习惯,评弹越剧百听不厌。
当然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倒是墨色的大舅对书画是真有些天分,外公见儿子对这方面是真爱,各种托关系找人脉最终拜在一位书画大师门下当了挂名学生。
这里要说的自然不是墨色舅舅怎么样,而是墨色舅舅的女儿也就是他表姐考进了音乐大学民乐系,表现还算优异,在一年一度的校展有机会在学校师生家长和民乐界各大家面前展示才华。
当然,墨色表姐的水平也就捞个琵琶群演,独奏什么的就不提了。不过这对墨色舅舅一家来说也是无比荣耀的事,自然能请到的亲戚都请了,墨色就在其中。
墨色和表姐关系不错,严格来说他在家里平辈中俨然是大哥大的存在,表姐演出首先请的就是他。
于是那天墨色去的比较早,因表姐的关系可以溜进去看他们正式演出前的排演。
墨色进去的时候场内气氛很凝重,明明笛子演奏的曲目是轻快明亮的,但墨色就是觉得那几个学生战战兢兢的,仔细看有几个腿肚子都在抖。
墨色莫名所以侧头看了看表姐,只见表姐做了个“嘘”的手势,拉他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停!”一声略嫌稚嫩清软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来:“第一排第三个,第二排第七第八个,不识谱?发和咪都分不清?手指黏住了?贴孔上就抬不起来?就这样晚上还想表演?上台给人看笑话?别让人知道你们是音大的学生,我爸丢不起那人!”
墨色好奇,探头看看,奈何角度问题实在看不见说话的人。
“那个……小苏老师,这段都排了一小时了,你看……”边上疑是教导主任的人擦着汗说:“下面还有七八个节目没有走台……”
“算了。”就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台上台下明显松了口气。“这个节目取消吧!”
我!靠!
估计在场所有人心里都爆出这两个字,就连墨色都明显一愣。
“小……小苏老师……”
“这质量怎么上台?与其被人骂还不如别上。”
“小苏老师,他们还是学生……”言下之意就是要求别太高了。
“我就是照着学生的标准要求的,上了三年音大还跑调?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学生?小学生?”
“乐乐。”会场侧门打开,一位气质温和儒雅的男人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位小苏老师的头说:“让你帮我监督那么久,辛苦了。”而后转身看到台上的学生明显一愣:“怎么还在排笛子?”
教导主任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泪流满面的凑上去说:“苏教授,小苏老师把关太严……那个……”
“爸!”那位小苏老师伸手扯了扯苏教授的衣袖,糯糯道:“你的学生怎么一届不如一届啊?去年好歹还有个张茗蒿能看,今年简直可怕,怪不得独奏都取消了。”
人家没有独奏就是因为听说今年监管的有你小苏老师,没人敢一个人站出来讨骂,看看去年那个张茗蒿以前被你骂成什么样子。众人在心中默默吐槽。
“唉,今年学生水平是不如去年,忍忍吧!”苏教授拍了拍儿子的手,遗憾道。
我!靠!
发现苏教授竟然是一口赞同儿子的观点,教导主任那叫一脸血啊!台上的学生和台下的老师纷纷捂脸,这对父子就是用来刺激人的,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受得了他们的洗礼。难怪报考笛子的人一届比一届少。
“听不下去了,爸,这个节目删了吧!”
苏教授一脸深思,似乎真的在考虑删节目的可行性。
教导主任急了,这节目表都印出来了,哪能说删就删?别的不提对人家学生家长可怎么交代?“苏教授这个节目连排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很累了,要不先让他们休息会儿,先排别的节目,回头有时间再排一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