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立春用略带玩笑的口吻问了一句，因为他其实看得差不多了，避弹衣救了自己这些兄弟的命。

“活着，腿断了。大有牛逼，我们把命捡回来了。”

说话的是金子，他在第二次突击的时候，也参与了进来。没错，大有那一嗓子起作用了，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让大家拥有了躲闪的无限可能性。虽然不能完全避开，但用身体的反应能力，尽可能的做出要害闪避还是可以的。

听到金子这边也回答的大大咧咧，郑立春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些安慰。不管受多重的伤，活着就好。郑立春拿起通讯器，按下通话按钮的一瞬间还在想：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大有这个被他当家常便饭训斥的小子，竟然在这场战役中，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

“大有，我们没死，你怎么样？大有，听见回答。”

没有回应，此刻的陆大有早已经与世长眠，他的通讯器就在楼梯上，偶尔有不知道的几楼开了门，会有一阵过堂风吹过，风经过通讯器的麦克，发出听起来有些悲哀的呼呼声。

“大有，回答，大有，你回答我。”

郑立春的声音在尽可能的提高，联系不上陆大有让他心里没底儿。这样的叫喊传到了金子的耳朵了，金子是队伍里的谈判员，以心思细腻著称。现在这种情况，让金子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也按下了通讯器，就像聊天室抢麦一样，急着大喊：“大有，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金子的加入让郑立春更着急了，他以队长的身份大喊起来：“大有，回答我，这是命令。”

大有死了吧……郑立春的心里一酸，脑子里出现了为了零食，陆大有几乎没有自尊苦苦哀求他的样子，这个样子在变，大有穿着军装严肃的脸似乎在提醒他，郑立春的脑子像闪光一样捕捉到了这种东西，他瞬间就做出了动作，朝着刚刚努力站起来的金子扑了过去，同时大喊：“所有人，找隐蔽物。”

郑立春的动作慢了，就在他扑出去的那一瞬间，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砰，一个子弹穿透了金子的脖子，金子仰面摔倒。郑立春能做的就是把金子抱住，捂住他的脖子，可惜为时已晚。

砰，砰，砰……

枪声每响一次，就有一个战友死在了郑立春的面前，他想去救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马上中枪。郑立春就像瘟疫一样，扑向谁谁死，有了希望，绝望来的更恐怖。面临一次又一次的绝望，郑立春彻底的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兄弟，像进了屠宰场一样，被人屠杀殆尽。他的悔恨已经把杀了，就是因为他指挥不力，才会这样。

轰，门被破开，刑警队长已经带人冲了进来，他进来之后，看见郑立春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郑队长……”

在刑警队长的大喊声中，郑立春留下两行悔恨的泪水，大喊一声：“兄弟们，我来了，等我！”说完，郑立春不顾同事的吼叫和劝阻，带着因为后悔而崩溃的心，屈辱的扣动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