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他的命运,可他如今不过一介酒庄庄主,在这偌大国境内安居一方小小村庄。他的出现引起最大改变,就是救下了苏年,让苏年留在他的身边。可苏年真的愿意吗?
他眼神懵然,思绪彷如乱麻,来不及多思脱口而出:“你和他说了那么多次和离……为什么我来之后,你反而一字未提?”
“你……是担心我也会像他一样,拒绝你吗。”
他语气弱了下来。
苏年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不是。”
说罢又移开目光,声音淡淡地,情绪很模糊。
“是你要我留下,跟你‘搭伙儿过日子’的。”
纪方酌迟疑一下,有点心虚,但还是如实坦白:“你不知……我来大俞以前,在酒酿传承大师那里做学徒,和其他十几个人在一起同吃同住,就这样……搭伙。”
……搭兄弟伙。
他当初跟苏年说这话时,是真心把他当做一个漂亮朋友,结伴儿吃吃喝喝过生活的。
谁知后来变成这样。
他心中有愧,忙解释道:“但我现在……”
可苏年却打断他,眼神狐疑:“十几个?”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纪方酌慌慌张张,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慌了神,即便知道苏年绝不会因此误会,但还是满脸认真。
“大家都是男人,就算住在一个屋子里、也不会产生那种想法,有时候还会相看生厌,觉得心烦呢。”
“哦。”苏年一挑眉,“原来如此。所以和我住在一起,你也看得厌烦?”
“当然不是!”纪方酌道,“你……”
他败下阵来,神色不太自然,眼神不知落在哪里妥当,最终心如死灰说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苏年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被逗得笑起来,方才故作肃然的神色一扫而空。
“说说看?”
他逗纪方酌逗上瘾了,觉得遛狗似的,狐狸都没他好玩。
纪方酌涨红脸憋了许久,一句话也憋不出来,苏年快要乐出声,正想给他个台阶放他下来,却听他小声开口。
“你……是第一个,这样照顾我的人。”
纪方酌垂眸说道。
“我出生就没见过爸妈。师傅把我带回去后,对我好,认我做儿子,可我不是他唯一的小孩。小的时候生病了,躺在床上烧了三天。师兄们……不太喜欢我,因为师傅总留我开小灶。所以他们就去跟师傅说,我贪玩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回忆。“幸好后来师娘来宿舍找到我。不然……我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他打趣似的笑了一下,“你说,要是那时我就没了,还能穿过来么?”
苏年一直在安静地听,结果这人又不正经。他皱起眉心:“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