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一听就急了:“不行!要断后也应该让我来。”
“老伙计!这一回你不要和我争了。”肖远唰地撕开自己身上被血浸透的战袍,在他的胸口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啊!”黄青脸上瞬间没有了任何血色。他是老行伍,一看肖远身上的伤势就知道,肖远的心脉已受了不可逆转的重创。可是他还是不肯放弃,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对肖远道,“辛炎大人就要回来了。他老人家的医术通神,一定能治好你的伤的。”
肖远听着黄青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的神彩,可是很快他又摇摇头:“我等不到大人回来了。你若是见到大人,记得代我向大人问好。”
黄青犹自不肯放弃:“统领要是有话要和大人讲,大可以自己和大人说……”
肖远见黄青犹自不肯走,语气已经变得严厉而凶悍:“凌宵派的狗崽子们就要上来了,你若是再这样婆婆妈妈的,弟兄们只怕一个也走不了。我命令你,赶快带他们撤下去。”就在这时,关隘处已出现了无数个黑点,正飞快地朝这边蜂涌而至……
“是!”黄青虎目含泪,发出一声撕声裂肺般怒吼!旋即,他转过身来,冲着一个个犹如泥塑木雕一般呆然木立的战士大声吼道,“撤!”
“撤!”每一个战士禁不住发出一声怒吼,所有人的眼中无不热泪盈眶。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统领,从来也不丢下任何一个兄弟的肖远,这一次却要把自己永远留在这块阵地上。
当最后一名战士跳进秘道,肖远按下了一个龙形按钮。只见符阵禁制一阵光芒闪动,秘道入口已是无声关闭!
当肖远做完这一切时,他已经被冲上来的凌宵派剑修团团围住。他用眼角扫了一眼这些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逼近的一大群凌宵派剑修,脸上全是轻蔑之色:“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难怪你们打了这么多天,也攻不下老子的天涧关。”
众凌宵派的弟子无不大怒,一个校尉模样的弟子按捺不住,挥剑冲了上去:“到了这般地步还敢嘴硬?看小爷不活撕……”
“刷”只见一道剑光闪过,这名弟子已是被肖远一剑撕成了碎片!
在海西云洲,肖远可是与疯子常九齐名的高手,一手疯魔剑早已臻至化境,莫说是凌宵派一个校尉,就薪火阵容中的好手,也未必能挡得下他的剑!
“好快好狠的剑!”一众凌宵派剑修见状,无骇然失声。每一个人都一脸警惕地看着肖远,生怕他暴起发难,祸及自身。不过,很快这些弟子又无不面露喜色,像肖远这样的高手,一定不是寻常之辈!无论击杀或活捉对方,都将是大功一件。
“胜负早定!阁下又何必还要负隅顽抗呢?以你这样的身手,若是归降我凌宵派,定能获得重用!”就在这时,吴兰在一众待卫的护卫下,来到肖远面前。
“胜负已定?”肖远斜着眼扫了吴兰一眼,冷冷一笑,“要不是老子放你们上山,凭你们这些渣渣,也攻得上来?”
一众凌宵弟子们见肖远在吴兰面前也如此倔傲,无不面带怒色,一个个恨不得立时杀上去,将肖远撕成碎片。
吴兰却不怒反喜,他对肖远道:“我看过你的画相,你是海西云洲的双疯之一,与疯子常九齐名的肖疯子!难怪这天涧关如此难打,原来是你在镇守!”
众凌宵派弟子听到肖疯子三个字,无不心中凛然!海西双疯皆以凶悍闻名天下,即便凌宵派的这些弟子也或多或少听闻过他们的凶残往事!
“哦!想不到凌宵派中也有人知道我!”肖远以剑拄地,竭力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竟涌起一丝笑意。他看了吴兰一眼,说道,“看来你倒是个识货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常疯子其实不如我,因为……”
“哦!因为什么……”吴兰脸上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肖远接下来会说来的话一定很有趣!不止是吴兰,每一个凌宵弟都是一脸地期待,他们也想知道,名闻天下的常疯子会在临死之际,说出什么有趣的话来!
肖远看着吴兰,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回光返照,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因为疯子常九疯起来不要命,而我疯起来要命!”话到最后,他的手猛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重重地刺入了脚下的石壁中!一瞬间,他脚下的石壁中上的符阵倏地亮起刺目的血色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几乎就在同时,无数粗大无比的血色光柱冲破厚厚的岩层,从地下喷涌而出,犹如无数把血色巨剑直刺天际!
“保护大人!”一众侍卫见状,无不惊骇莫名,他们纷纷围成一团,死死地把吴兰护卫在最中间。这一切都是徒劳,血色光柱光柱摧枯拉朽般地突破了他们的防卫,将他们连同吴兰一起都无情地吞噬!
驻扎在天涧关下的正准备开拔的凌宵派战部,无不骇然莫名看着被血光所笼罩的天涧关,每一个人眼中都只剩下深深地恐惧。
吴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良久发出一声悲惨地痛呼:“快,快去救吴兰!”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当吴哲和一众凌宵派弟子来到天涧关上时,发现关上的竟是像被血浪洗过一般,空无一物。
吴兰连同所有攻上天涧关的将士一起,全部不知所踪!就像他们从来也没有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