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邹阁臣仿佛是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走不了了想为所欲为了?想的未免太简单,我记得你以前也是知道的,你能乖乖的呆着可不是因为我答应会放你走,是不是太久了,你忘了?忘了不要紧,我还可以给你复习一遍,你说你的故人们知道你的这些事怎么想啊?还是你觉得这些已经发生了不在乎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从她们里面找一个,和你做个伴怎么样?换你不孤单。”
后背麻痹的神经通过脖颈蔓延到头颅,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怎么能忘?没齿难忘。
“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邹阁臣从来不需要解释,他只需要态度,其实根的说来,他只需要服从。
邹阁臣冷笑着松开了力量,只留下了一句“明早八点”就抽身离开。
突然失去力量的支撑腿软的的差点瘫倒在地,后背疼得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黑暗中我趴在床上,脑海里飘荡的仍是邹阁臣刚说过的话,一遍一遍,让我胆战心惊,我看见在窗帘的遮掩下,还是有一丝光亮透了进来,脑海中一个很久很久前的旧念头又蹭了出来,我要杀了邹阁臣。
我真的退无可退了,活着没有一点点的理由,却连死都没有自由。我感觉再也找不到一个平衡点来让我来一边承受一边活着。
邹阁臣死了我就解脱了对不对?
眼泪一下子全部涌到眼眶里,不对,没有解脱,我这辈子是不会再有解脱了。
我不要解脱,我要有选择。
☆、此心安处是吾乡
邹阁臣在前面开车,我坐在后座看着两旁的高楼逐渐的低矮稀疏,驶离市区,视野开始变得开阔,远处山峦连绵,还若有若无的飘荡着白雾,只是可惜季节不对,二月的天,山还灰蒙蒙的,颓败的不成样子。
眼神从窗外荡回车内,若无其事的看了看邹阁臣面无表情的侧脸,他没注意我,我把视线固定在副驾驶椅背上的纹理上,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剪刀,正折叠的,冰冷的,一把不大不小的剪刀,手指从冰冷的金属上划过的时候,心脏都不由得漏了一拍。
我想,想用真的一把剪刀杀死邹阁臣,太难了。
有理由不成功,但是没有理由不努力。
车最终到达了一个温泉度假村,路边稀稀拉拉的停着一些名车,在悉心栽培的常绿植物的映衬下,看起来傲慢有典雅,都是有钱人,他们有的或许风度翩翩,或许有的只有着一身的铜臭味,但邹阁臣都不想同他们为伍,把车驶进了度假村。
我想大门的守卫会不会拦,但是守卫看见车牌后忙退到了一边。
温泉馆里温泉雾气氤氲,我站在后面的障碍后面拢了拢身上的毛巾,有点不想过去,我不能下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心平气和的去同邹阁臣解释我不能下水,身上缠着的纱布是前天的了,昨天没换,今天也没换。
这片馆里只有我和邹阁臣两个人,真是奢侈浪费,纵由两个相顾无言只有战火的人,占着这么大片的温泉,真是老天的失职。邹阁臣早就换好下了温泉,袅袅的白雾里,他手臂搭在温泉边上,温泉的四周用大小不同的圆润石头打造出来一个看起来十分虚与委蛇的案,邹阁臣就这么靠着,身上带着一些仿佛与生俱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