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热气,君黎关火将水倒进保温杯,听见薄槿在内帐换了至少六种语言重复同一句话:“我讨厌选择。”
刷完牙用湿巾擦脸,简单洗漱后薄槿坐在睡袋旁发愁。
她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君黎“同床共枕”,万一扛不住近身诱惑,深夜里把他扑倒在身下怎么办?
君黎拎着保温杯拖鞋走进内帐,解开防寒大衣说:“怎么还不睡?”
薄槿抚额,指向睡袋:“这个……”
“有问题吗?”君黎踏进睡袋调整位置,伸手将她抱了进来,说:“你看,刚好合适。”
超大号睡袋完美裹住两个人,薄槿却丝毫没敢放松,因为这是建立在她不得不枕到他身上之后得出的结论,
那对体格高大的法国夫妻,大概要另想办法渡过漫长寒夜。
关掉帐篷灯,狭窄的内帐只能听见他们深浅不一的呼吸,还有远处湖水拍打沙滩声。
薄槿眼睛一眨不眨得注视着帐篷顶上透明的天窗,靠近地球最北极的陆地上,银河迫近,繁星仿佛触手可摘。
君黎伸指贴在她项上疤痕,问她:“疼么?”
薄槿摇头,说:“不疼。”
“手术的时候呢?”
“……不疼。”薄槿侧脸贴在他的胸膛,心跳隔着毛衣在她耳边鼓动。
君黎移开手指落到她头上,慢慢抚过她的发丝,说:“在北海道你说日语,在冰岛说英语,今天又发现你会说法语。你还会什么?”
薄槿转过脸面对他:“想知道?”
“想知道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日语和英语是妈妈教的,姐姐教的我法语,跟莱安哥哥学了意大利语。”
听到他讶异的回应,薄槿轻笑:“后来哥哥又教我说挪威语,还有希腊语。可是希腊语太难了,我只学两个月就不肯再学。”
君黎停下手上的动作,问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很多。”困意席卷而来,薄槿掩唇呵欠,“很多……不会唱歌,不会演戏。”
君黎抿笑:“看到关于我的绯闻,你会不开心吗?”
“嗯,不开心……”
薄槿声音中满是睡意,“他们怎么能用那么劣质的照片炒作新闻。没有身为摄影师的职业操守,我很生气。”
最后一句话令君黎直接笑场。
即将陷入沉睡,帐篷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薄槿枕在君黎肩窝动了动,感到他温热的掌心覆到了耳上,暗哑的声音透出说不出的蛊惑:“不要动,睡觉。”
可是那似哭非哭的呻.吟却连绵不断从他指缝间钻进耳朵里。
薄槿蓦然惊醒,默默抬手捂脸。
隔壁那对夫妻究竟有多少激情要发泄,还是内心太浪漫,感觉来了说做就做?
薄槿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听专营店职员的推荐,买更厚更隔音的帐篷和耳塞,谁能料到隔壁会睡一对如此狂野的夫妻。
更要命的是,她和君黎挨在一起,而他还没睡着。
他们不是年少懵懂人事不懂的少年少女,无法故作无知。
莫名的焦躁令薄槿鬓边汗湿,挣开他去拉睡袋拉链,被他按住手:“你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再待下去她肯定会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