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头一次感到无奈,一切好像又回到起点,他拿她毫无办法。
“啊喏,请问您是君黎先生吗?”有人上前打破他们之前凝固的气氛。
薄槿趁机深深呼吸,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越想靠近他,潜意识里却将他推得更远。
君黎压下濒临边界的情绪,抬头看向来人。“我是。”
衣着精致的少妇差点尖叫出声,招手唤来同伴,同时激动地说:“君黎先生,我们非常喜欢您,请问能跟您合照吗?”
君黎看眼身边正用报纸遮起脸的人,微微笑着:“很抱歉,不方便合照,但是可以签名。”
“太好了,我们还在担心,您会因为这样冒昧的请求而发火。真的非常感谢!”
“我的荣幸。”
安静的药局等候区,因为君黎的出现开始骚动。
渐渐地人越聚越多,甚至还有许多人从楼上和药局外涌进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伸出一只手,精准攥住他的手腕,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拉出人群之外。
薄槿拉着君黎跑出药局,穿过医院广场,跑过薄野区最繁华的街道,在喉咙开始灼痛前他猛然止步,她因为惯性被扯回,撞进他怀里,银铃叮铃乱响。
君黎平复下急促的喘息,低头却见她双手捂住鼻口,眉尖拧在一起。
心中微紧,握着她双肩略略推开,弯腰凝视在她脸上。
“撞到哪儿了,流血没有?”
她敛目摇头。
“松手,让我看看。”
她还是摇头。
“怕我嘲笑你?”
她蓦然抬头,眸光狡黠,眉目如画。
君黎松口气,手按在她头上,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被他揉得更乱。“有硬币吗?”
薄槿摸摸大衣口袋,最后从摄影单肩包里摸出一把各种面值的硬币。
“只有这些,够吗?”
绿漆电车停靠在身边的站台,君黎从她掌中捡出两枚两百日元硬币,拉住她的手走上电车,把硬币投进箱里。
“刚好。”
电车叮铃启动,君黎牵着薄槿走到车尾靠窗的空位,坐下之后才松开。
薄槿若无其事收回手,在大衣宽袖下捏紧放松,周而复始。
大约是运气太好,原本每天都挤成沙丁鱼罐头的电车,此时只有寥寥数人,更无人认出那个坐在车后,眉目疏朗俊美无俦的男人究竟是谁。
薄槿望着窗外缓缓而过的街景,忽而笑起来。
君黎奇怪看着她:“笑什么?”
他一出声,薄槿愈发忍不住,伏在前面的椅背上快要笑出泪来。
“君老师,刚刚在药局,看你被她们团团围住,总觉得有个词可以形容,但是一直没想起来。现在终于想到了。”
君黎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个词?”
“中年妇女之友。”薄槿笑得不能自已,一下没缓过气开始弯腰咳嗽起来。
君黎哭笑不得,抚在她背上帮她顺气,说:“你口口声声叫我君老师,开起玩笑倒把尊师重道忘得干净。”
薄槿咳完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以后不敢了。”
君黎眼中笑意渐盛,笑声从口中逸出,弯起指节扣在她额头:“你把不敢的事已经全做了一遍。”
薄槿手捂在额上,从指下凝视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