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桓今日亦只是照例前去风暴外巡查一眼,随着邪修大军压境而来,正道修士只得龟缩于太一元印大阵内闭门不出,他几番逡巡于风暴外的举动早已落入邪修眼中,不日他等就会察觉到此处异状,向其派遣军力。
且他也越发明了,赵莼能从中脱身的可能实是几近于无,待交战时分去寻她的精力更是所剩无几。
好在今日突得意外之喜,竟在风暴外寻见赵莼身影,见邪修三人在旁虎视眈眈,他便当机立断出手搭救,将其带回阵中,免于折损敌手。
等到回归山门,将其领入十二分玄所在的殿内后,亓桓复又想起寻到赵莼时的景象,那浓重的鬼气尚未消散,上有五六丈高的白骨幡旗悬于空中,四面山林或被腐蚀一空,或被剑痕斩过,总之显现出激烈交战后的态势来,而邪修三人又不像是与赵莼交手多时的模样,更何况若是三人出手,他能否及时救下赵莼还十分难说。
而待她淡然从怀中取出六滴毒龙涎,递与曲意棠,道出邪修一名灰发分玄亡于自己手中后,偌大雷钧殿竟无声良久,庞万双手把住胸前串珠,结巴道:“你、你是说……你杀了一位分玄修士?”
赵莼也不揽功过甚,出言解释道:“我所修功法对邪修本就有克制之用,最后也是将那邪修分玄拽入吞天风暴之中,才侥幸灭杀其人。”
功法有克制之用此点在十二分玄耳中不算如何惊人,天下修习浩然阳烈一派的修士不少,也格外受邪修忌惮,更别提金罡法寺的佛修们,通身法术神通无不叫邪修心裂胆寒,饶是这般,也没见能以凝元之身强杀分玄的,赵莼之能决计不在此上。
故而十二分玄即便听见赵莼解释,是借了风暴之力才成功灭杀邪修分玄,心中惊怖之意仍旧半分不曾消减。
寻常凝元修士,即使是天资卓绝,遇到分玄也得饮恨,且多为照面斩杀,连僵持几个呼吸都算得上少有,赵莼能生生拖拽其进入风暴,与那邪修分玄必定有对招之力,令他等不得不为之心惊!
亓桓站在一旁,先前听到灰发分玄时,心中就已有所猜测,忆起略有几分眼熟的白骨幡旗,虽是模样大了不少,但仍能观出其巴掌大时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若你与我遭遇的灰发分玄实为一人,怕就是邪修口中的血鸦门长老灰鸠,境界在分玄中期,有几分实力在身。”
能被亓桓评价为有几分实力在身,同阶中也当是佼佼者不假,曲意棠等人对望一眼,心道赵莼越阶而战的还不是什么刚刚突破,境界不稳之辈,其在昆山塔中必然是实力大进了!
视线落于赵莼身上,见她天庭饱蕴神光,整个人从容自若,修为亦从凝元中期突破到了后期,更有细微处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就像原本的赵莼是天剑出鞘锐不可当,如今的她合在剑鞘内里,叫人难以从身外窥视,气息亦显得愈发圆满和融。
既想到昆山塔,十二分玄也是满腹疑窦,忍不住询问起赵莼失踪这半载究竟遭遇了什么危险。
赵莼从臂环中取了白玉小塔出来,将入塔至脱身所见的诸多异事斟酌审度,只留下一些心中揣测不能告人外,其余囊括泅宥真人在内的事迹俱都娓娓道来。
关于塔内秘境,之前归来的六人都已讲得明了至极,曲意棠等人也是听到宝洞后的事情,才生出满腹好奇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