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莼与黑影终将剑鞘抬到了两百中品灵玉的高价,已令宝会中多数修士可望不可即,斗篷下的面容如何瞠目结舌只有自身晓得。
虽有心思歪邪之辈生了妄念,欲跟随于黑影或是赵莼身后,但又不知天舟施了什么秘术,人来人往间,无数金色斗篷拥挤穿行下,视线本还牢牢锁着的身影,迅速就迷失在了人群之中,再不能见。
斗篷既披上了身,便只有宝会结束才可取下,修士不可动用一切术法、真元,连神识也蜷缩于识海内,只能以肉眼视物。是以目标一旦离开眼内,再要寻回就是极难。
赵莼从宝树童子手中取了剑鞘,不由以手轻抚过面上玄纹,这剑鞘出世还不过千载,但已与动辄上万年的古物无甚区别,玄纹黯淡,鞘上亦多处腐朽,不是风霜痕迹,而是啃食之相。
只是抚摸间,她就觉出有一股阴寒之气从中爬上自己手背,好在有大日真元在身,时常游走于浑身经脉之间,使得这阴寒之气不住在皮肤表面逡巡,却始终不敢真正穿入体内。
“寻常邪异东西,若遇到大日真元,必是要避退连连的。这剑鞘上的邪祟气息倒是不一般,不敢进,不肯退,连连试探不止。”赵莼指尖一片寒凉,连将剑鞘收入臂环中,又两手相合,使真元在体内游走周天,方才纾解了这股寒意。
“这是……”她掌心忽地出现一股硬感,是一冷而硬的小物件,赵莼并未直接打开双手,而是将其直接以右手抓握,心念一动,即暗中收纳下来。
那物并无生机,也没留有任何邪异,便应当与先时剑鞘无关,且她又以掌心摩挲感知,觉出大抵是个两端突出的金石物件,心中不由想到宝树上的天秤,思量下,怕是和天舟的关系更大,所以才敢放心留下。
方才赵莼二人竞宝,几乎将宝会引向高潮,而今又一个时辰将过,最后一处灵玉宝树,亦是宝会中最为高大的九株亥时之树将要开启,拥挤的人流一时向内涌入,无不昂首看宝树舒展枝丫,听灵玉串成的叶片摇晃发出轻响。
八座天秤仿佛将众人之心牢牢定在秤盘之上,那高高悬起的空置秤盘,晃荡得众人不禁口干舌燥,心焦火燎起来。
“整整五千年年份的伴生人面花,我可没瞧错?!”
“玄阶上品三才伏鬼幡,老夫若能将此物取入手中,万鬼魂魄还不是手到擒来!”
……
赵莼斗篷下的面容端肃不已,眼前九株宝树共七十二座天秤中法器一类的宝物共有十七件,但其中足有十三件都是适用于邪魔修士的邪祟法器。
看到此处,她又回想起之前十一个时辰宝树中的东西,当中有许多在人族三州中不曾听闻过名称效用的诡异丹药,只是以往同师姐柳萱来往时,也曾见过对方研制新丹,所以不曾起疑,反而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之故。
如今看过这类法器,又见第七株宝树枝丫上,秤盘上盛放着一颗血红丹丸,名称赫然是昭衍博闻楼中记载过的邪丹之一——月融丹!
这丹药虽有个尚算文雅的名字,但若了解到月融二字背后的由来,便不由令人毛骨悚然。
取年岁八至十二的幼男幼女日日喂食一味叫三月化血草的剧毒灵药,直至三月期满,他们就会在满月的月光下化为血水,骨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