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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日在天涯,

涯日又斜。

啼如有恨,

湿最高花。

--天涯&#183李商隐

宋初,宋廷实行削弱藩镇势力的措施,及时利用党项政权内部承袭发生矛盾之机,迫使其献出五州领土。当时担任夏州定难军管内都知蕃落使之职的李继迁,不甘被宋朝夺走故土,遂招聚部族豪酋,首举抗宋自立的民族大旗。

于是,雍熙元年,宋太宗命李继迁的族兄李继隆讨伐李继迁,让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死不认输的李继迁只好结辽为援,以共同对付宋朝,结果宋太宗反而弄巧成拙了。

相对的,辽圣宗算是平空捡到了好处,当然赶紧封李继迁一些有的没有的,譬如定难军节度使,银、夏、绥、宥等州观察处置使,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紧跟着同年的十二月,李继迁带着一脸谄笑,率领五百骑兵到达大辽边塞,表示愿与大辽通婚,永为大远的藩辅。

然而,到了雍熙四年夏--

宋太宗下朝后,习射于琼林苑时,特召傅子嘉随侍,在晚膳前一刻才回到府里,深知皇帝习性的傅正国一见到儿子回来,劈头便问:“皇上有事?”

暗子嘉点点头,随即和父兄到书房去密谈。晚膳过后,傅子嘉直接把紫瑚拉回房里。

“紫瑚,我要出远门。”

“哦!”紫瑚似乎并不意外,她慢吞吞地坐到床边儿上。“到哪里?做什么?”

暗子嘉也跟去坐到她旁边。“夏州,李继迁要降宋,皇上命我暗中去瞧瞧他是不是真有此意,若不是的话,他的用意又是什么。”

紫瑚点点头,开始脱靴子。“什么时候要去?”

“后天一大早就得启程了。”

“知道了。”

“知道了?”傅子嘉狐疑地打量着她。“就这样?”她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譬如她会好想他啦!或者吵着要跟去什么的,至少也要稍微意思意思地表示一下嘛!

“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要帮你准备好行李就行了,不是吗?”

“呃说的也是。”傅子嘉悻悻然的说。

说是这么说啦!可是傅子嘉还是怀疑,直到隔两天一大早,他终于明白紫瑚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你”他瞪着她的包袱。“也准备好了?”

“是啊!”紫瑚回答得轻松自在又理所当然。“我跟爹娘都说过了。”

暗子嘉苦笑一下。“我早该想到了。”

“你笨嘛!”紫瑚笑着跳上马。“快啦!走了啦!”

“是、是、是!”暗子嘉也上了马,两人同声喝叱,放蹄朝封邱门怒驰而去。

畜类皮毛衣服和毡帽,还有牛皮缝制的靴,是党项族牧民的日常衣着,然而,在这党项族的主要活动据点--夏州里,着汉服的倒比着皮衣帽的人还要多,而且,讲汉语的也占大部分,只有居室一列三间,两厢住人,中间供奉鬼神的习惯是属于党项族的。

在客栈简陋的客房里,先除去一身的仆仆风尘,再叫来一些简单的吃食,傅子嘉才对满脸困惑的紫瑚解释。

“太平兴国七年时,党项族首领李继捧主动依附朝廷,朝廷便派兵马来此地镇守,所以,这里才会看起来很像汉人的城镇。至于反叛朝廷的则是李继捧的族弟李继迁,他始终不愿意归顺朝廷,便在夏州东北面的地斤泽反宋自立,又和大辽联姻,这么多年来,他不断进攻夏州想夺回他们的世居地。如今又突然说要归顺朝廷,自是启人疑窦,所以,皇上才叫我来暗中调查一下他的实际意向到底是如何的,不过”

他突然停下来,并为难地上下端详紫瑚,紫瑚也诧异地看看自己。

“干嘛?干嘛?”

暗子嘉轻叹。“你如此引人注目,我该如何暗中查访?”

紫瑚立时嗤了一声。“你以为你自己就不引人注目吗?”

一个貌美如仙、姿容绝世;一个俊逸洒脱、气势非凡,他们两相对看片刻,继而噗哧失笑,可只一会儿,傅子嘉又回复愁容了。老公发愁,老婆当然不可能开心,所以,紫瑚只好也跟着愁起来,她静静地凝视傅子嘉。

“夫君,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会一些障眼的小法术,所以才能轻易的救回俘虏?”

暗子嘉点点头。“记得,如何?”既然能够和鬼魂沟通,会一些小法术也是不奇怪的,否则,真的很难解释,单凭她一个人,是如何一口气救出那么多俘虏的。

“要救人,”紫瑚慢条斯理地说。“当然就得先混进去罗!”

暗子嘉皱紧眉,随即恍然“你是说你能够改变容貌?”他惊呼。紫瑚俏皮地歪着螓首。“夫君相信我吗?”

暗子嘉颔首。“自然。”

“那就请夫君阖上眼,等我说可以之后再睁开。”

暗子嘉毫不考虑的立即闭上眼睛,正在想着不知道她会把他改成什么模样,而且需要多久时,耳旁就传来紫瑚的声音“可以了!”他不觉诧异地睁开眼,怎么会这么快?

可当他一看到紫瑚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脱口惊叫“老天!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他自认不是太过往重外表的人,所以绝对不是嫌弃她,绝对绝对不是,但是天哪!未免差太多了吧?

他面前的紫瑚已经变成一个平庸的党项族中年女人,而且满脸历尽沧桑的痕迹非常丑陋明显的痕迹,甚至甚至还有点恐怖哦!老天,好恶心的女人!

紫瑚--如果那真的是紫瑚的话--对目瞪口呆的傅子嘉得意地笑笑。“如何,不错吧?”

“不错?”傅子嘉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太美容易引人注目,你以为太丑就不会引人注意吗?”

得意的笑容倏地消失了,紫瑚蹙眉想了想。

“唔说得也是,那请再闭上眼睛吧!”

暗子嘉马上听命,又只是一刹那后,就听见紫瑚说:“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慌忙睁开眼再瞧过去,随即松了一口气,这回就只是个平凡的党项族中年女人而己,而且看她变得如此轻松简单,应该不会变不回原样吧?

“你也跟我差不多,可以吧?”紫瑚说。

“没问题,这样就行了!”

于是,两人就以这副平凡游牧人的模样混进距夏州三百馀里,四面沙碛,内中水草艳美,为宜牧之地的地斤泽,李继迁特意在那里供奉着先祖拓跋思忠的画像,用以号召党项部族。

那儿就与夏州大不相同了,到处都是身着皮毛服饰、毡帽、牛皮靴的党项人,还有土屋、用木料搭成框架覆盖羊或驼毛毡的毡帐、稞饼、羊奶酒、浑脱(牛羊皮制成的筏子),每一样都在在声明--这儿是属于党项族的纯地盘,请闲杂人等,尤其是汉人,莫要随便闯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晚上再到李继迁那儿探探。”傅子嘉说。

“我和你一起去。”

暗子嘉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的和紫瑚一块儿把牛羊赶到一处有水草的地方。说到这些干羊,又是另一桩令傅子嘉感到佩服万分的事,临出发到地斤泽的前一晚,他才发现少了最重要的道具--牛羊和毡帐,但是

“交给我吧!”紫瑚自信满满地说。

翌日一大早,傅子嘉再一次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不要问,”紫瑚神秘地笑着说:“不过你放心,这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更不是买的,所以绝对不会出状况,可以了吧?”

开玩笑,怎么不可以?难道他还能自己生出几头羊来应急不成?

不过,真的很奇怪,如果那些牛羊又是用所谓的“小法术”变出来的,应该是虚假不实的吧?可是,这些虚假不实的牛竟然虚假不实的嚼掉一大片真正的草地,那些虚假不实的羊还跑来虚假不实的啃他的皮毛,而他的皮毛也真的少了一小块。

他不得不承认实在有点诡异!

不过,这还只是有点,他没想到更诡异的事还在后头等着他呢!

草原中的月似乎特别明亮,银色光芒的洒落在寂静的夜里,让暗影中的一切无所遁形,即使如此,那两条若有似无、一闪即逝的人影,在人们瞳孔尚未抓取到清晰的影像时就消失了,于是

“是流星吧!”看见的人都这么认为。

未几,两条二高一矮的人影倏地出现在一片幽深静谧的柏林前,前面较高的那个略一观察后,就想窜入林内,却被后头那个较矮的人一把抓住。

“夫君,等等!”

暗子嘉马上止住了身势“怎么了?”他回过头来悄声问。

紫瑚那两粒闪着诡异光芒的瞳眸兀自盯着看似无啥稀奇的柏林“夫君,”她慢条斯理地说:“这儿的人拜什么宗教?”

“宗教?”一头雾水的傅子嘉莫名其妙地看看柏林,再看回紫瑚。“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吗?

“先告诉我,夫君。”紫瑚坚持的再问。

暗子嘉忍不住皱起眉头,但还是说了。“我不太清楚,不过,虽然有汉人传进来佛教和道教等等,但我想,他们应该还是趋向于他们自己的异教巫术之类的。”

“巫术之类的吗?”紫瑚冷冷一笑。“雕虫小技!”

“什么?”

“没什么。不过,夫君,”紫瑚突然抓住暗子嘉的手。“待会儿我走前面,记住,无论你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都不必紧张害怕,也毋需闪躲或攻击,你只要紧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这怎么行?即使明知道她比他行,但听起来好象很危险的样子,这种时候才应该是男人表现的时候吧?

“不行,我”

可男性的抗议还没说完,紫瑚就拖着他往里闯了。然而,不超过十步远,傅子嘉就倒抽一口冷气,还险些失态地惊叫出来,这才明白紫瑚为什么要他跟在后面了。

之后,他谨记紫瑚之言,乖乖的贴在紫瑚的身后,极力忍住不出手攻击那些平空出现的恐怖怪物,直到出了树林,看到那栋土砖大宅,紫瑚拉着他闪身躲在一座水槽后,他才颤巍巍地吐出一口不晓得憋了多久的气。

“紫紫瑚,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呀?”他馀悸犹存地问。

紫瑚轻笑一声“没有多少道行的巫术之类的。”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巫术之类的?”傅子嘉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多少道行?”他喃喃道。“老天!那要是有点道行的,我不就活活被吓死在里面了?”

“少没出息了!”紫瑚冷哼。“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即使他的道行再高也一样,他啃不了我的!”

暗子嘉怪异地注视她半晌。

“紫瑚,我在想,这趟如果你没有跟来的话,我不但查不到任何消息,说不定连这条老命也会送给他们了呢!”

紫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而后突然说:“我们回去吧!”

暗子嘉愕然。“回去?可是”

“李继迁不在。”紫瑚不耐烦地说。

“咦?不在?”傅子嘉更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的。”紫瑚指着自己的耳朵。“我听到有个人在问族长什么时候回来,另一个人回答说至少还要两、三天吧!”

暗子嘉惊讶地望住她,不敢相信她有那么好的听力,而紫瑚却已经悄悄地半直起身准备离去了,可她先拔下一根头发往大宅那儿扔过去之后,才伸手拉住他的手又窜回柏林里去。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回复了“原来”的模样出现在他们的毡帐外了。

暗子嘉将双臂枕在脑袋底下躺在草地上,嘴里咬着一根草,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紫瑚则坐在一旁抱着膝盖看他,猜测他在想些什么,同时似乎也在考虑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子嘉突然间:“你刚刚拔一根头发扔过去做什么?”

“这样李继迁回来时,我就会知道了。”紫瑚淡淡地道。

暗子嘉转眼盯住她片刻。

“你会的不只是一点障眼的小法术吧?”

紫瑚垂下眼。“如果我说是呢?”

“是?”傅子嘉双眉一扬。“很厉害?”

紫瑚似乎有点紧张。“如果我还是说是呢?”

暗子嘉皱眉。“你怎么了?是就是嘛!吧嘛紧张兮兮的样子?很厉害就很厉害啊!顶多是我觉得自己有点窝囊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虽然我没见过,但我也听过这种事啊!”“可是”紫瑚迟疑着。“男人懂法术不算什么,若是女人的话你不会觉得像我这样很诡异吗?或者有点可怕?”

“可怕?”傅子嘉嗤之以鼻。“少来,有什么好可怕的?你哦--我知道了,你认为我会觉得有法术的你很可怕,所以才一直不肯老实告诉我,对吗?”

“或许这样你还不觉得怎么样,”紫瑚低声道“可若是再更深一层的话”

“就算再深十层又如何?”傅子嘉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我的胆子有多小?跟老鼠一样吗?告诉你,既然在经历刚刚那种事时我都没有叫出来,甚至尿裤子,那么我就敢保证,绝对没有什么事可以吓得了我,现在,就算你跟我说你和敏妹妹一样是个鬼或其它什么的也没啥了不起啦!”

紫瑚沉默半晌,而后双眸逐渐发亮。“真的吗?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会害怕,也不在意吗?”

“当然!”傅子嘉傲然道。

“你确定?”

“确定!”

“很确定?”

“很确定!”

“非常确定?”

“非常确定!”

“非常非常确定?”

暗子嘉不耐烦了。“喂!你很烦耶!这么不相信我吗?”

紫瑚笑了,或许是时候告诉他了,她想。

“好吧!如果你仍然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正打算开口的紫瑚又缩了回去,好奇地想看看他还要拿出些什么证明来献宝。

“我族里有个堂伯,他是个道长”

紫瑚的神情骤变。

“好象是正一派或全真派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那种专门捉鬼除妖的门派。他呀!每次云游到我家来歇脚时,总会告诉我一些关于法术啦、捉妖啦、神咒什么的”

紫瑚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甚至还表演过分身术给我看,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很有趣”

一点儿也不有趣!

“所以,我听你说能和鬼魂沟通时,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堂伯说过,有的人天生就具有那种能力;而就算你会法术也没什么,反正你再厉害也不会有我堂伯厉害吧?听说他是在六岁的时候就被他的师父看中他的天分而被带去修道,算起来整整有五十年以上了”

这下子该怎么办?隐瞒一辈子吗?

“有一次我还问他!为什么不帮朝廷做事?这样就可以让战争很快地结束了不是吗”

可若是他堂伯又来的话他的道行有高到可以察觉出她的底细吗?

“可他说,真正修道的人不会去干涉那种世俗的事,而会去干涉的人,都是有不纯洁私心的人,那种人的道行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因此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到目前为止,她是还没有碰见过有那种道行的人,但若好死不死的偏偏给她撞上了呢?

“他还说修道之人以深探道德为要,以修养性天为务,磨练身心、悟彻宗门,不玩味法乱,不以利名挂意,不让富贵留心”

&#35273实在很不爽,这个人听起来道行相当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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