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围在自己床边的家人,心中除了无奈便是满满的暖意。
“大夫来了!”顾冉升话音未落,众人便自觉地退到一边。
顾寒昭见赵掩瑜脸色不好,也没有闲心再想其他,担忧道:“宿醉未醒?”赵掩瑜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示意自己要把脉,见状顾寒昭赶忙自觉地伸出手来。微凉的指尖按在手腕上,顾寒昭想的却是将对方的双手握紧,沾染上哪怕一丝的暖意。
一番望闻问切下来,赵掩瑜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站在一旁的卢宿阳见状,心也跟着咯噔一声,众人有志一同地望着赵掩瑜,却见他不发一语,沉默地坐下提笔写起药方,随后将写完的药方交给站在一边的顾冉升,“命人去抓药吧,再准备些清淡的食物。”
顾冉升刚离开,不待卢宿阳等人开口细问,就说道:“顾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便是,只是要忌口,辛辣油腻的食物不能食用。”过来半晌又提醒道:“尤其是酒。”
卢宿阳慎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时刻监督。
顾寒昭闻言扶额,但见赵掩瑜遮掩住几乎要翘起的唇角宠溺轻笑,这人看似温和,其实顽皮的很呢。
顾冉升端着还冒着白烟的药碗进来的时候,房中只剩下赵掩瑜和顾寒昭相对无言,想到昨晚醉酒的两人的举动,双手激动地颤了颤,又赶在药汁撒出来之前稳住,油然而生一股微妙的自豪感。
“爷,该喝药了。”顾寒昭皱眉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忍不住趁着顾冉升将药碗放在自己唇边的空隙偷望了赵掩瑜一眼,见他也一直看着自己,只能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受伤时每天一碗的补药让他一闻到药味就开始犯晕,但为了不让亲人担心还是每次都忍着喝完。想到前世那个不管不顾的自己,顾寒昭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也算是报应的一部分吧。
白帝诗鉴还没有结束,卢府上下每日依旧忙得不可开交,最后竟只剩下顾寒昭这么一个养伤的闲人,每日被拘在床上,入口的不是一些清汤寡水就是苦涩的药汁,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担心外甥的卢宿阳在顾寒昭的示意下以照顾为由将赵掩瑜留在了卢府。
那日斗琴之后,顾寒昭就对白帝诗鉴彻底失去了兴趣,原本他还想着用什么办法避过赵家人邀请赵掩瑜一起上路,不成想前几日卢宿阳便亲自前往赵家母女的住处请求赵掩瑜照顾他几日。
赵母见卢府主人亲自上门,不待细问就答应了,她虽是官家出身,又嫁给了赵父,本身却没有什么主见,心中只想着庶子讨好了卢家人得到的种种便宜,至于赵掩瑜的想法,只要他还想再赵府立足,必定是要听自己的。
等赵无瑕从白帝诗鉴回来,进门便见母亲喜气洋洋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明明气得牙痒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只恨自己有这么个目光短浅的母亲。
白帝诗鉴后,白帝城彻底沉寂了下来,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也空旷了许多,顾寒昭数了数日子,也差不多该启程去凤首洲了,只是,顾寒昭偷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诊脉的赵掩瑜,琢磨着什么时候开口邀他一起上路。
思考了整整一日,顾寒昭还是迟疑着不敢开口,担心那万分之一被拒绝的可能,最终还是请了卢宿阳出马。
卢宿阳担心外甥的身体,没有细想便应了下来,倒是卢灵雨好似看出些猫腻,一直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