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亮堂起来。
洛邺忍不住小跑了过去:“姐姐你身体好了吗?”今儿早上李奶娘说姐姐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不能送他去上学,肯定是前一晚姐夫带姐姐傍晚出去的缘故,也许是受惊了。
洛婉兮窘了下:“恩都好了。”
“六婶好,六叔祖母好!”放学的小辈们见了洛婉兮一叠声的唤人。
洛婉兮向来喜欢孩子,尤其是凌家的孩子都被教的很好,知理明事,哪怕性格跳脱些的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
她笑盈盈的与他们打过招呼,几个六七岁的还被她揉了揉脑袋摸了把脸,羞的小家伙们红了脸往后躲。
“有空过来玩。”留了话,洛婉兮便带着洛邺走了。
被摸了脸的小胖子羞答答道:“六婶婶真好看,长大了我要娶六婶婶做新妇!”
凌家小九少爷对自己的儍堂弟翻了个白眼:“六叔听见了,肯定会打你屁股!”
“为什么啊!”小胖子十分不解。
九少爷糟心的看他一眼,六岁的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十岁的九少爷顿时觉得高处不胜寒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大了就明白了,赶紧回去补功课,小心师父告诉五叔,看五叔不揍你。”
小胖子顿时垮了脸,开学第一天什么的,再没有比这更讨厌的事了。
慧敏郡主觉得这世上最讨厌的就是父王,没有之一。江枞阳一来就把人叫进书房了,她都没跟他说几句话呢!
书房里,祁王和江枞阳相对而坐,祁王捧着汝窑青瓷茶杯,慢条斯理的啜着茶,彷佛这是一杯延年益寿的琼浆玉露,好不悠闲。
江枞阳便这么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对面。
紫檀木鸟架上的画眉鸟儿在金丝笼里跳来跳去,叽叽喳喳个不停,半响也没人夸它两声,大抵也觉没意思,低头认认真真的梳理羽毛。
祁王喝完了一盏茶,又给自己添了水,笑眯眯的抬头看江枞阳,他依旧还是那副表情。
年纪轻轻倒是好定性。他最看重他的也就是这份耐心,装傻充愣蛰伏十几年,等闲人可做不来。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必有静气。
江枞阳有成大事的心性,也有能力,缺的是伯乐。他愿意做他的伯乐,他那几个儿子虽不混账,但是资质平庸,若他去了,祁王府怕是要沦落为普通宗室。普通宗室过得是什么日子,身为宗正,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的,守着一份俸禄,连几个宗人府的太监都能给脸色看。祁王自然不愿意自己儿孙如此。
江枞阳的出现,正好解了祁王的燃眉之急。他和家族不睦,自然会亲妻族。把江枞阳扶起来,若是孙辈有出息的,让女婿扶持下,祁王府的传承便断不了。
祁王放下茶盏,往后靠了靠:“我找你过来所为何事,你知道吗?”
江枞阳眼波微动:“陈铉。”
祁王笑了笑,看着他不说话。他告诫过江枞阳,让他和陈家保持距离,陈家这艘船注定要沉的。可他在那种情况下和陈铉单独相处,说不得凌渊已经疑上他了。陈铉找上他,未必没有误导别人的意思。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他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我想知道他要做什么?”江枞阳沉声道,也是顾念早前旧情。
祁王抬了抬眼皮,笑:“那你现在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