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爷,您真的要微服潜行回长安?”
“有劳夫人了。韦城武信上所言极有道理,人心难测,那些奸佞当初既然能把我排挤出朝廷,如今也会极力阻止我回朝廷。如果阻止不成,就会像前不久一样,派人来刺杀于我。陆某今年已经五十有三,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多少时间能报效国家呢?陛下既然召我回朝,必是有大事委托于我。我岂能在此安坐?思来想去,还是韦城武依所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好。”
“可是”
“放心,我又不是一个人走。我走之后三天,柳大人把政务交托给佐官就会启程,柳大人走后,家里的事你就可以安排了。记住,不是咱家的东西不要带走,借官府的一定要还给官府。”
“老爷,您就放心吧,多少回了,我能不知道吗?路上千万当心。”
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陆相公!”
陆贽转头一看,原来是柳宗元,就说道:
“原来是子厚。子厚,老夫一走了之,担子可全都压到你肩上了。后续的事就拜托于你了。”
柳宗元正色道:
“陆相休要说这种话,护得陆相周全,这是陛下在宗元来之前再三嘱咐过的,是宗元分内之事,宗元在陛下面前是保证了的。陆相敬请放心,此行虽然凶险,柳宗元一定尽力周旋,不负陛下和陆相所托。”
陆贽道:
“子厚老夫当然信得过,只是此去凶险,子厚也要当心周全自己啊!”柳宗元一阵感动,道:
“陆相放心,宗元一定处处当心。”
陆贽点头道:“如此就好。来,拿过来!”
陆夫人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陆贽捧着盒子,道:
“子厚,此是老夫多年为政为文的心得,这些日子与子厚朝夕相处,见子厚才学德识俱佳,老夫甚是感慨,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假以时日,子厚成就必然不下于老夫。如果子厚不嫌弃,待你我回到长安后,子厚就做老夫的门生如何?”
柳宗元没想到陆贽对自己爱护若此,陆贽望重天下,成为陆贽门生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见陆贽有此意,忙跪下道:
“宗元蒙陆相不弃,见过恩师!”
陆贽扶起柳宗元,开怀一笑,道:
“得徒若此,快哉快哉!如此,那老夫就先行一步,我等在长安相会!”
柳宗元躬身道:
“恩师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