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百人一起向这里冲来,把王平安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干什么都这么激动,就算是自己开出了方子,可邱问普的病也还没好呢,他的这些弟子即使要感谢我,也没必要这么早吧!
学生们疯狂前冲,本来卢秀之和赵璧是奔在最前面的,可没跑几步,就被别人挤到后面去了,急得他俩大叫:“我们才是王兄的好朋友,你们又不认识他,挤什么挤啊!”
“你们不也是刚认识王兄吗,大家都是今晚相识,交情相同!”有的人叫道。
奔到王平安的跟前,学生们把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拥在圈中,丁丹若和柯莲雾却被挤了出去,两个小丫头被越挤越往外,直退到了人群的最后面,离得王平安好远!小丫头们从没见过如此激动的人群,都吓得小脸儿煞白,几乎要吓得哭出声来!
虽然寒窗十载这种词,没法用到咸同书院这些子弟的身上,可听说贡举名额增加,却是人人升起了希望,钱多的想走钱路,钱少的便想走交情。“求知己”这种事,不一定非得到了长安才做,知己多些总是好事!
挤在前面的学生叫道:“王兄,我这里有诗三首,请你赏评!”从怀里掏出纸来,皱皱巴巴的就往王平安的手里塞。
挤在后面的干脆叫道:“加了多少,加了多少?”虽然名额增加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当众问出口的,但人急了,啥事干不出来,反正黑天半夜,就算喊出来,也没人发现是自己喊的,那干嘛不直截了当地问问。
王平安被挤得焦头烂额,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只好道:“我给加了不少,但详细情况我不好说,等明天你们自己看吧!”明天一早,邱问普的病就会好转,那时药方好不好使,一看便知。
人群忽然静了下来,学生们人人心中默念,加了不少,加了不少……我给加了不少!难道,这位小兄弟是长安派来的人,此次特地为了科考名额而来,听他口音正是徐州人,莫非是照顾父老乡亲,所以加了名额?
轰,又爆发了出来!
“多谢王兄,加得好,加得越多越好!”学生们喜笑颜开,大声叫喊起来,颇有些后世球迷庆祝球队得胜的架势,如果他们手里有香槟,非得喷王平安满头满脸不可!
这里人声鼎沸,正吵闹间,忽听一人怒喝道:“禁声,这里是书院,夜半更深,你们喊叫些什么,成何体统!”
学生们转头看去,竟是邱亭轩来了,见师兄到来,他们立时止住呼声,再不敢连吵带嚷了!
邱亭轩本在后面的小院里伺候父亲,邱问普服了药后,微有腹泻,过了一会儿,又泻一次,成济生也在里面帮忙照顾。
邱亭轩见父亲用药后难受,心里正烦躁着呢,他很担心加重桂枝剂量,会不会引起父亲的某些隐疾,忽听见前面吵成一片,他赶忙出来察看。而这些学生喊的又是加得好,加得越多越好,这话喊得应景儿,岂不正勾起他的怒火!
邱亭轩喝道:“此处无事,都回家去吧,明天还要读书。”
学生们哪里舍得这就走了,还想打听名单的事,忽见邱亭轩眉毛立起,又喝一声:“记档!”
再不敢停留,学生们一哄而散。咸同书院有规矩,如果学生不听老师的话,那么要被记录下来,类似后世的记过处分,如果被记档次数太多,那么以后被推举时,难免要要落于人后。现在正是敏感时刻,谁敢这时被记?好容易名额增加,偏这时候犯错,岂不大亏而特亏!
赵璧和卢秀之也跑了,临走之前,对王平安道:“王兄,你在哪里下榻?待我们备好礼物,好去拜访你!”说这话的意思就要送礼。
王平安摇了摇头,收礼虽好,但这礼收得有点莫名其妙,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哪敢乱收!
“那咱们以后再聊,改日我们请你吃酒,定要与王兄好生亲近亲近!”说完,他俩也跑了,怕走得慢被邱亭轩抓住,把名单再改改,那他俩可受不了。
邱亭轩顺了顺气,走上前来,道:“王贤弟,夜凉,不如进屋吧。父亲大人刚才又泻了一次,我怕成先生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嗯,好。咱们这便去看邱老先生!”王平安和他回了小院,两个小丫头自后跟随,还在为刚才学生们激动的事情后怕!
进了小院,还没等进屋,便见成济生从里面出来,道:“邱山主已然入睡了,老夫看了看,病情有所好转,看来医圣之方是完全对症的,而平安加的剂量也是完全正确的,如不出所料,待天明邱先生醒来,风寒症状便会减轻,这病也就算是好了!”
邱亭轩问道:“还用再服几剂?”
王平安道:“一剂已经够了,后续只需调理即可,服药太多,反而不好!”
邱亭轩这才放下心来,打开门又向里面张望了下,见父亲没事,他便要给王平安和成济生安排住所。成济生没有留宿,回家去了。王平安则在客房里休息了一宿。
第二日天明,王平安起床,来见邱问普。邱问普已经醒了,正在吃早餐,桌上清粥小菜,虽然样式不多,做得却极是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