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锅,估计他是乐傻了吧,这是同事及下属们对他近来异常行为的看法。
他带下属巡查病后,默默地回到办公室,脱下医生袍那一刻,他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脸容空白,不留一丝往日的笑意,即管如此,眉目如画的他还是一样的美,如死亡般寂静,如冰块般冷淡。
与胡瑛分手差不多一个月。这一次,唐哲不像以往这般镇静,他开始恍惚,开始后怕,她是否真的要放弃,舍他而去。他的黯然沉重地压在眉目间,如久聚不散的阴霾。
他走出医院大门,老远处站着胡瑛。那一霎,他睁大双眸,黑色眼瞳不断紧缩,脚步不经意间急速向前迈,大步流星似的步伐,使他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她秦蓉。居然出现幻觉了,唐哲无奈地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
“累好?”秦蓉
“想睡觉了”唐哲挞着秦蓉的肩膀,肩并肩地齐步向前走。
两人坐上计程车回唐家去了。
这段日子,秦蓉在唐家有了自己的位置。外人眼中,她是唐家老么准媳妇;唐哲心目中,她却似乎又不是。他的心从来没有往自己身上放,眼眸底的影子寻找不到一丝眸光,寂静、无奈。
他心里有别人,某天,在书房写论文的秦蓉,收到匿名邮件。标题醒目地标注‘唐哲照片’。秦蓉盯着电脑荧屏,手握鼠标,停在半空的食指微微颤抖,那时候,无数个念头掠过她的脑子,她幻想这些照片是自己与唐哲合照,只可惜天违人愿。照片里唐哲与一个女人亲密接吻。唐哲往上捎的迷人嘴角,划出一道浅浅的笑。我重来没有看见这样子的他,他很幸福。
几天后,小孔收拾便当盒。双手麻利地层叠两根小方柱,盒子里装满丰盛的菜,大嫂忙活大半天,为的就是给小瑛送几道好吃的。
“大嫂,我送你”
小孔眼眸掠过一纠缠不妥,她继续包裹盒子,平和地说“老么,你昨天通宵值班,一定很累,回房间多休息,唐妈妈为你做了许多好吃的,你可要提足精神,拼命地吃,明白吗?”
大嫂拿着盒子,蹑手蹑脚地走出唐家大门。
新的城市天气很冷,大约冬季的缘故,光秃秃的树丫子布满意细小的芽胞子细,黑乎乎一团,怪另类的。这里的冬天,不会下纷绯白雪,与原来的城市相隔一条江河,碧江水淙淙暗漾铺天盖地的淡水味席卷而来,鼻端围绕满满的清新。
胡瑛在分台的日子快三个月了,原分台总编自出车祸后,一直躺在医院里昏迷着,健康情况不容乐观,据说成了植物人。那位老总编与自己有几面之缘,平日丝毫不吝啬对后辈的提拨,待人和蔼亲切,是大伙的良师益友。
周日那天,我买了一束鲜花,准备了黄皮纸小信封,塞了一个季度的奖金。清汤挂面的白玉靓丽,肌肤白里透红,大概因为姐(小孔)经常给我送好的、补的,营养到位,身体自然健康,肤质晶莹,口若含丹,不抹一丝脂粉,胜却人间无数。自我小小吹鼓,满足虚荣心不为过,女人喜欢在镜子前,悠悠转上几圈,飘漾的乌黑发丝洋洋洒蒲阳光中,霎那间,身体衍变缓缓上飘的泡沫,仿佛人飞了,像小鸟飞在风中,随风而行,逆风而退,无拘无束。
医院
廊道玻璃窗一扇扇朝外打开,缕缕清风静静拂送淡淡的兰花香,我沿着明亮的阳光,一步一步往病房方向走。
“程阿姨(总编夫人),这是我的心意”我从手袋里拿出信封,递到总编夫人手中。
“小瑛,把它拿回去。几天前,新闻中心及台里送了慰问金,我不能再要你的钱,老头知道会不高兴的”总编夫人推辞道。
“钱不多,程叔叔(总编)会收下的”我硬塞入程阿姨衣袋,装作生气的样子,程阿姨后怕,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