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翔没伤筋动骨,但想着刚才的惊魂一幕,不免有些害怕,这里距离医院不远,他一路哆嗦着狗腚走了过去。
路上他先给他妈发了条微信——本来想打电话但担心他妈睡了——说路上出了个小车祸,现在正在往医院走,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想了想,他又给文森打了电话。
他和文森一直以来势同水火,虽然有彼此手机号,但绝对不联系。他这次主动拨打电话,等了一分多钟才被接起来。
文森刚洗完澡,正要睡觉,语气十分不快:“你三更半夜打电话干嘛?”
华翔心急火燎:“你快来xx医院,美国纽约李先生出车祸了!”
文森语气冷冰冰:“这个玩笑真不好笑。”
“我他妈开个屁玩笑,我又和他没仇。”
文森将信将疑:“他开车撞人了?”
“他开车撞我了!”
“……华屎,你要是敢耍我的话,明天你一定会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华翔说:“呸,你个文木木木,你还没为你的胖付出代价呢!”
华翔一通电话讲完,刚好走到了医院大门口,他跑到急诊分诊台问护士小姐刚刚车祸送过来的病人在哪儿,是不是正在治疗。
护士小姐翻了翻手里的病例:“你是说那个急性阑尾穿孔的?”
“不不不,是车祸送来的。”
“就是他,今天晚上只有一个病人是车祸送来的。他外伤很轻,病人中途清醒了一次,自诉右下腹部绞痛,医生诊断结果是阑尾穿孔,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
阑尾病发作起来又快又疼,好在手术做起来很迅速,华翔在车祸现场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到医院时李唯奚刚从手术室推出来,转到了急诊病房休息。
李唯奚做的是全麻手术,推出手术室时还没清醒。华翔在护士站处理了额头的伤口,想想决定去李唯奚的病房看看。
屋内,面色惨白的李唯奚在病床上昏睡着,纯白色的床上用品包裹住他的身体,屋内到处都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的个人物品堆在床头的小筐里,衣服上全是皱巴巴的痕迹。
华翔随手从旁边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病号。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李先生的全名,只知道他是文森的现老板、邱秋的前情敌。要以此推算的话。李先生应该至少有三十五岁了,可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少岁月痕迹。
华翔自小跟在师傅身旁学戏,往来皆是不同风格的美男子,刚柔并济,丰姿卓越。可李先生的长相在他心目中仍然能排进前三,他眉眼标致,气质清冷,美、姿、仪三者全占。
就在华翔胡思乱想之时,病床上的男人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痛吟,只见两扇睫毛不停抖动,看样子随时都能醒过来。
华翔和他非亲非故,中间隔着好几层关系,他本想转身离开,忽然眼角瞥见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扔在急诊病房的角落,恐怕是哪个医生临时脱下来的。
他手比脑快,拉过那件白大褂就穿在了身上,又翻出一个白口罩遮住了口鼻。
既然美国纽约李先生撞了自己,总该给他点教训……
……
李唯奚挣脱了麻药的效果,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眼。
他整个腹部隐隐作痛,因为刚从麻醉中清醒,他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疼,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何躺在了医院里。
病床前,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垂手而立。
李唯奚开口,声音嘶哑,口舌迟钝。:“……医生,我怎么了?”
只听医生幽幽长叹一声,悲痛不已:“李先生,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可您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没有保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