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艳压群芳又执著专一的,人家也不会看上你的,所以你的首要任务还是内外兼修,提高自身资质,以求在下一次相亲中强势惊艳对方,别做梦了。”话虽毒,但不毒无法冰镇住家萱此刻沸腾的小心脏、逼她清醒过来明日老实上班。
“别老是一副对完美爱情毫无念想的样子嘛。亏你还是写言情小说出名的。”家萱不满。
“就因为我干这行,才更要冷静清醒啊。不然在现实和小说的转换里我不得人格分裂?想象无伤大雅,但不切实际的期待不是好东西。”江曼一本正经,脚步悠闲,一双腿修长美丽,腰际纤细。她的脸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式干净的好看,离美艳还差了不止一个台阶。但她喜欢把自己能决定的做到极致。
“别装了,”家萱却不吃这套,“你作者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写出让读者相信的小说?”
江曼无言以对。挂了电话后,她默默地继续踱步,家萱的话让她有些心烦意乱。事实上,她现在在外散步,正是因为她走不出上一个故事。酒厅的嘈杂盖不住内心的喧嚣,她走在堤岸边上,时不时闭目摇晃脑袋,希望将自己从浓浓的小说氛围与人物情愫中拖回现实,却不能如愿。
回到家后已是深夜。江曼疲倦地躺到床上,眼睛重得抬不起来,却无论如何无法入睡。她久久闭着眼睛躺着,不知过了过久,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树叶在窗帘上投下的斑驳树影,叹了口气。近期她常常失眠。江曼静静看着半空中浮动的黑暗,想起付容,那个绝色少年。小说家的思维让她习惯性地联想出绝美少年的旷世绝恋,但在幻想暗暗滋生之前她立刻狠狠讽刺了自己,她早过了少女期待小说般爱情的年纪。
江曼不知自己在何时迷迷糊糊睡去,再次醒来时,黎明未晓,房间四处笼罩着朦胧的浅灰。她再也睡不着,只好推开被子起身,长发蓬蓬松松地散在肩上,她坐在床上发呆,好一会儿才四处摸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都来自妈妈。第一条短信说为她物色了一个相亲人选,条件人品等描述得很仔细,言语间小心翼翼,带着哄骗。第二条短信大概缘于第一条久久不被回复,语气急躁:“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要,你到底在等什么?你是不是不准备结婚了?”江曼将被子烦躁地掀到一边下床,脑子里却回放着第二条短信里的内容,是啊,她到底在等什么?她还在期待着什么?
穿着睡衣打开电脑,江曼感觉心率轻一下重一下鼓动地不大正常,她深呼吸几口,皱了眉头。如今不比20出头,她经不住熬夜。这种状况不是第一次了,有时江曼会认真地想,自己也许不会活得很久。微博下跳出最新的一条留言,简单的一句:作者大大,我们爱你!后面跟了许多朵玫瑰花。江曼忽然鼻子一酸,她点击回复,写下一长段:
我也爱你,爱你们所有人。直到近期,我才发觉自己太多的爱都在你们与故事那里,已经没法匀出一份完整的感情去给一个伴侣。你们说,我是不是注定孤独一生了?最近我长时间地陷在《哭砂》里走不出来,我和你们一样相信着它。有时候我颓丧地坐在地上,心里怅惘,又对这种状态挺高兴。我知道不该沉迷如此,也知道对故事虔诚的代价,但我总是愿意。我想起一句话,深情若是死罪,请将我挫骨扬灰。终有一天你们会忘记我,甚至从不曾记得我,但于我,你们永远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