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子嗣固位,娘娘便该使劲浑身解数,把陛下圈拢在自己身边,万不敢做出副清高之态,仿佛不屑帝王宠爱似的。
不过,这须注意个度,不能真的把身心投了进去。
宋皇后在潜邸时,和陛下也曾相敬如宾过。那样理智,清醒的一个人,还是没能挣脱情的束缚,对陛下生了情意,由爱生忧,由爱生怖,最终落了个自尽的下场。
忍冬一方面觉得娘娘的理智是好事,以免自己受伤;另一方面,也觉得她过于冰冷了些,好似块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的冰玉,让靠近她的人都被冻伤。
莫说是娘娘,便是自己面对眼前的情况,也是矛盾的很。
“忍冬,你跟我几年了?”
虞姮视线在她肩头掠过,仿佛窥见了她心头所想。
“十年了,娘娘。”
自娘娘进宫之日便跟着了。
她在心底暗自补充。
“既然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便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紫藤的教训,你莫不是忘了?”
虞姮虽笑着,可细看,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忍冬的身子抖了下。
紫藤……她怎么会忘记呢。
当初她和自己一同被分来了雪晴宫,两人结为了手帕之交。
昏暗的下人房里,两人曾双手交握,发誓要好好伺候娘娘,给自己挣个体面出来。
可是后来紫藤的心便歪了。
她见娘娘对陛下态度冷淡,便时常出言规劝,有一次竟假传娘娘的话,说娘娘思念陛下,将陛下诓骗到了雪晴宫。
事发后,紫藤便消失了。
忍冬自这之后,便长了记性,不再多言。孰料,今日,她竟犯了蠢,做起了主子的主来。
“奴婢知错了,求娘娘责罚!”
忍冬忙跪地求饶,两手毫不留情地往自己嘴巴上扇去。
“行了,长个记性便好。我又不是什么恶人,哪至让于你这么害怕。”
虞姮将她的手拉住,宽宥了她。
“春桃呢?怎么一大早便不见她了?”
虞姮环视内室一圈,发现伺候自己的大宫女不见了身影。
“春桃姐姐半刻前出去了。奴婢瞧她手里拿着个小香炉,应是倒香灰去了。”
虞姮点点头,不再言语。
回了内室,从床底的暗格中掏出了针线,绣起了衣。
再过十日便是羲儿的祭辰了,她得多给他赶些衣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