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眉深思。
陆霁亦有同样困惑,只是他面色不显,只是专心赶车。
车厢内三人,车头处二人,各有各的心事,静默无言。
绿翘将虞行烟扶至软榻上,给她腰下垫了个枕头,拿着锦帕小心地擦拭她鬓角的汗。
一旁的虞沉瞧见,不觉疑惑:“姑娘怎么还没醒来?”
一路颠簸,杀机重重,就连中药最早的韩光都逐渐康复,唯独她始终面容安详,静若海棠。
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惊着了她,绿翘双睫微颤,苍白着唇将虞行烟的身体状况据实相告。
话音刚落,帘外便传来男人声音:“请大夫了么?”
绿翘乖巧回道:“请了。只是京城名手们也束手无策,说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想到这儿,绿翘心里一痛。
姑娘待下人宽厚,院里的丫鬟犯了点小错,也温和以待。不仅逢年过节时的赏赐厚实,还时不时地关心底下的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的久了,两人的情谊早超越了一般主仆。绿翘的挂念实出自真心。
“宫内的太医有过诊断么?”陆霁的声音不辨喜怒。
“倒是请了孙太医过来。可他说他也瞧不出来。”绿翘斟酌着回道。
孙太医资历极老,行医二十余年。医术奇高,虽没到活死人、肉白骨的那般地步,可当世的疑难杂症也能瞧个七七八八,他都这样说,看来虞行烟的嗜睡之症着实不大好治。
虞沉默叹一声。
若非绿翘直言,他竟不知姑娘患上如此离奇的病,且遮掩地这般好。想到那几个老婆子卯时不到便催她起床,让她学习女工女红,神色不由沉郁下去。
“我之前在江州,结识了位名医。请他出山,或许有治。”
众人丧闷时,车外的陆霁说出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韩光眼睛一亮!是啊,请他来,虞姑娘的病一定有救!
绿翘陡然一震,正欲出口道谢时,眼睛却先一步瞧到了不远处飞扬的尘土。
那是什么?!
她怔松时,身旁的陆霁却早已反应过来。
百米处,一队轻骑正勒马以待。骏马撅蹄,在官道上扬起阵阵沙尘。
因距离甚远,并不能辨清来人面容。绿翘以为是太子殿下的侍从,兴奋转身,还没等她和其他人分享好消息,便惊讶发现陆霁竟转了方向,驾驶马车逃向了密林。
“不是我们的人!”陆霁声音冰凉,“他们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