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负责执掌府上中馈,每回见完管事后,总要大病一场。
大夫说,她操劳太过,须得静养。
若是能把账做实,他母亲也能省不少心力。
陆霁不搭话,只背手道:“你可知这家水粉店每日有多少人登门?又有多少人空手而出?”
魏栖一呆,估摸了下,斟酌道:“怕是有数百人进店。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这百人的总数不是他信口胡诌,而是根据半个时辰内的进店人数估算出的。
陆霁沉吟了一番,又继续问:“若你是店里的管事,能在招呼来客的同时,还能把账记得那么详细么?”
“能来得及记录旁人的穿着和体貌特征么?”
魏栖摇了摇头。
他虽是帝京有名的才子,记性远超常人,可让他一心几用,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迟疑了下,脑海中闪过几道疑惑,可思绪转得太快,没抓住,只好出声问道“太子殿下是何意?难道里面有什么门道不成?”
陆霁眼里泛起丝极浅的笑意,随后似是意识到什么,又很快把它压了下去。
“她在诈那三人。”
他语气平静,可听在魏栖耳里,却如惊雷一般。
“这!”
魏栖惊了一声。
他也是个聪明人物,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而后抚掌大笑。
是了,店里日日来那么多人,哪会有人记得清呢!
那女子料定这三人故意寻事,使计行诈!那账本和旁人的没有区别。只是这三人心虚,下意识地中计了!
想通这茬后,魏栖又细细回想方才场景,眉头越皱越紧。
讹诈,标识,三天,五天……难道……
魏栖心神转动,想到那女子所说的“新的标识”,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既然能诈第一次,难道不能诈第二次么?
“莫非那新标识也是她诓人的言辞?”他越想越吃惊,一不留神竟将内心所想宣出于口。
见陆霁点头,肯定他的猜测后,魏栖极为诧异:“她怎的如此大胆?不怕有人戳破她的谎言?”
陆霁凉凉地看他一眼:“她既然敢这样做,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我猜这几日,那桃花膏应该没卖出去多少。就算有较真的上门求证,寻个理由,便能含混过去。这危机,她化解得倒是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