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伸手制止了,就任赵琨掐着。
赵琨用力掐着祁隐的脖颈,哭嚎着:“孽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但他掐着掐着,力道就松懈了。
不是没了力气,而是下不了手。
虽然祁隐不是他的孩子,但曾一度被他当成是唯一的爱子。
赵琨是真的用心疼爱他的,这种父爱持续到现在,以致真的掐住他的脖子,看他面色涨红,几近窒息,还残存着不忍心。
“我、我待你不薄。我不欠你。”
他绝望地松开手,扶住了棺材,下一刻,用尽全力推开棺材盖,看到了里面腐化的尸骸。
尸骸只有四五岁孩童的大小。
脖颈的位置挂着个生锈的长命锁。
他拿出来,看着长命锁上的字:休征嘉应。
意为美好的征兆、美好的回报。
奈何天不怜他赵氏也。
“啊——我的儿啊——是父皇害了你啊——”
如果当年没把他送去明空寺,哪怕他身体病弱,不是长命之相,也能死在自己身边,好过一人孤零零地死去啊。
他死的时候会怕吗?
他还那么小啊!
他想着祁隐的话,说他死的时候叫着爹爹……
太痛了!
太悔了!
他抱着长命锁,哭着捶自己的胸膛,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人之垂老,其情也悲。
祁隐有那么一刻的心软,便缓缓说了:“他是病死的。一空大师也没能救得了他。他很听话,很懂事,很勇敢,他死的时候,很平静,带着笑,还让我给他写墓志铭。”
赵琨听着,冷静下来,问道:“他没提到朕吗?”
“……没有。”
“你怎么知道?”
“那时……我在他身边。”
“这是一空大师让我送他去明空寺的原因吧?”
他的孩子天生病弱,活不了多久,一空大师藏着祁氏皇嗣,哄着他把孩子交出去,就可以等他的孩子死了,来一个李代桃僵。
如此,他们一个攻入内部,等待时机,一个外部活跃,组织反赵复祁,两相配合,当真是好计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