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还是不要吃辣了。”
陈净茵低下头去。
裴圳脸上的红意渐渐淡去,没说话,也没再往辣锅里下菜,乖乖吃起符合自己清淡口味的锅底。
席间,他偶尔提起自己寒假的打算,陈净茵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只跟着点点头。
似乎看出她心不在焉,裴圳吃好放下筷子,坐到她旁边。
待陈净茵反应过来,放在旁边的纸袋已经被他打开,取出那款她婉拒的手镯。她明白他想g什么,抬手往旁边躲,却被他一把攥住。
“我不要。”她明白拒绝。
就被裴圳冷厉眼神打断,“如果说我非送呢。”
“……”
在她迟钝的两秒,白金se的手镯滑过指骨,套在她腕间,冰冰凉凉的触感加重了她被工具禁锢的真实感。
“说了不要……”陈净茵还想挣脱。
裴圳握住她的手,嗓音一沉:“敢摘我明天就到你班找你,一节课去一次。”
陈净茵果然不再拒绝。
离开火锅店,裴圳非要带她去商场买衣服。尤其是内衣,他说她穿的都太旧了。
陈净茵尴尬,但更不想花他的钱买一些对她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她真的迫切需要,肯定会自己买。
“可以陪你买衣服,我就不用了。”
“我会自己看着办。”
裴圳态度不容商量。
陈净茵拗不过他,手还被他紧紧牵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很快,他们走进本市最大的商场,裴圳带她直奔nv装区域。
“喜欢哪个就试,买的越多我越开心。”
裴圳进去就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样子,在店里可以给她相应的自由。
偏偏陈净茵不想买,也不愿意去花费时间挑选,她站在旁边,半天没有动作。裴圳余光注意到,抬眼看她,给出最低标准:“至少买一件,不然咱们不走。”
“……”
陈净茵表情为难。
旁边的柜姐怔怔看着,笑颜略显尴尬。
犟不过他,陈净茵转身去挑衣服,但她的注意力没有转移过来,不时看着裴圳的方向。她希望他可以离开,这样她就可以逃走。
果然没多久,她衣服还没挑好,裴圳就起身走出店门。
陈净茵试探地往旁边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啊。”
像是被毒蛇t1an过皮肤,她浑身生起j皮疙瘩。
是黎东。
他像是在等nv朋友换衣服。
见陈净茵满眼防备,黎东嘴角得逞地g起,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聊聊。”
陈净茵对他避之不及,看到他,连裴圳都不想躲了,只想出去找他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转身要走,黎东淡淡出声:“你知道裴圳害si过人吗?”
陈净茵身子一僵,双眸瞠大。
反应过来后,她转身看他,语气加重:“你别乱说。”
黎东继续道:“他初中的时候诱骗nv孩子,就像现在对你这样,玩弄对方感情,最终又抛弃。那nv生受不了落差,后来从顶楼跳下去了。”
陈净茵听着,遍t生寒,怔怔看着给他讲故事的人。
黎东对上她仓皇的目光,弯唇一笑:“都摔烂了。”
陈净茵被吓得双肩一缩,迅速转身往外走,背影俨然是落荒而逃。她走出店门,就看到打电话回来的裴圳,刺激得她心跳骤然加快。
她像做贼心虚,往相反的反向走。
裴圳快步追上来,刚要质问,就看到她苍白的面se,神se一凝,“怎么了?”
陈净茵接受不了黎东说的那些话,恶心又害怕,低声说:“我身t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她脸se如纸,看起来绝非作假,裴圳搀着她胳膊,“去医院吧。”
“不用。”陈净茵不动声se地ch0u出胳膊,捂住小腹,假意道,“生理期,回家睡觉就好了。”
裴圳静静看了她两秒,“好。”
回到住处,陈净茵没急着进门,站在路边,犹豫着开口:“你以前带nv孩约会过吗?”
裴圳不知话题怎么飞速变化到这里。
但又不想让她看轻他,看玩笑道,“经常啊。”
陈净茵心中唯一一点恻隐之心都没了。
她素着脸,轻笑暗藏自嘲:“我回去睡觉了,你回家吧。”
一双手始终护在小腹,叫裴圳没有怀疑,他r0u了r0u她发顶,尾音懒倦拉长:“好好休息,睡醒了给我发消息。”
陈净茵躲开他的手。
回到房间,她把房门反锁,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双腿渐渐失力,她倚门蹲在地上,审判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
她对裴圳,并非冷面无情。
长久以来的相处,她会变得犹豫,也受过触动,想过以温和的方式离开。却没想到,他是那样不堪的人。
裴圳是学校的t育明星,宣传栏里常驻的优秀学生代表,下面有他初中就读学校的介绍,陈净茵看到过,直接拿手机搜索。
果然,三年前发出过一起毕业生跳楼案件,传言为情自杀。
她满脑子都是黎东的形容,说nv生摔烂了身t,si相凄惨。许久之前刚缓下来的j皮疙瘩,再度以疯狂的速度生满全身。
陈净茵丢掉手机,强行让自己不再关注他们的相关。同时她下定决心,高中毕业就离开。
但知道这样可怕的事情后,她还是受到影响,jg神偶尔浑浑噩噩,注意力变得不够集中,只能强打jg神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一月初,气温骤降,积雪铺满校园。
陈净茵连考两天,自我感觉发挥得不错,只差最后一科理综,就能迎来两天的假期。
考场静谧,她伏案算题,喉咙却g得发痒,捂嘴咳嗽两声。
呲呲——
右手边的nv生轻轻发出怪声。
陈净茵下意识看向她。
就见对方飞速伸过手来,她桌上多了一团纸条。
陈净茵根本顾不上她什么用心,那是什么,心脏狂跳着攥住那会害了她的纸团。
“别动!”
却已经来不及。
坐在最后排的监考老师快步走来,眼神犀利,“拿出来。”
周围考生早已投来关注的目光,气氛紧张,又让陈净茵难堪。她看着给她送纸条的nv生,竟然发现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再不拿出来,我把你这课成绩作废。”
监考老师下达最后警告。
陈净茵缓缓张开攥到发白的掌心,里面的纸条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距交卷时间还有一小时。
陈净茵不承认作弊,请求监考老师带她去看监控,证明清白。正巧流动监考过来,带她去监控室。
监控显示,是陈净茵先捂嘴咳嗽,坐在她旁边的nv生才转头看她,最终把手中的纸条迅速递了过去。整套行为逻辑都合理,在别人看来,作弊是板上钉钉。
陈净茵在这次考试中被取消一科成绩。
她这学期努力了许久,就想在期末考试看看自己有没有进步,现在全都毁于一旦。
她不认识那个nv生,但很容易猜到,是因为她和裴圳走得近,对方才冒着和她一起被处理成作弊的结果,公然陷害她。
只可惜,那nv生b她先走,她想去找她要说法都没机会。
陈净茵现在真后悔,早就应该离裴圳远点,哪怕过得苦点累点,也好过现在一步一个坑。
为什么还不到毕业呢?
她好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
期末考试最后一科是周五。
两天假期后,他们还要多上十天的课,才到寒假。
裴圳周一才知道陈净茵以作弊被罚,总成绩掉出高三年组前一百。这周末他们没有见面,她也没有因为这事联系他,让他错过安慰的时机。
他不信她会作弊,她这学期推了他太多次约会,只为了提升成绩。
但他也没去找她,直接问出考试中和她有牵扯的nv生名字,找到她班里。
方相灵正在班里睡觉,突然被旁边同学叫醒。她抬起头正要发脾气,就顺着同学手指的方向,看到站在前门口的裴圳。
她知道他的来意,脸上泛起笑意。
裴圳朝她g手。
方相灵走过去,就听他说:“聊聊。”
她当然是想和他聊聊的,不然就不会在考试的时候动手脚。两人前后脚到侧楼梯安静处,裴圳冷淡开口:“去教导处承认,是你陷害陈净茵作弊。”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相灵转身就要走,胳膊却被旁边的男人拉住,他手劲儿很大,攥得她骨头像要碎裂,疼得五官皱起,“放开我!”
“我现在还和你好好说话。”裴圳眉眼冷厉,“别不识抬举”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松开。”
裴圳一把甩开她的手。
重获自由,方相灵r0u着差点被他捏断的胳膊,垂眼间神态偏执,“也不是不能去解释,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方相灵脸上漾开得逞的笑:“你做我男朋友怎么样?我b陈净茵好看,你以后肯定会喜欢上我的。”
闻言,裴圳不屑一顾:“威胁我?”
方相灵挑眉,似乎已经忘记刚刚的痛意,语气加重:“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我又没有b你。”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气氛无b静谧。
裴圳许久没说话,走前冷呵:“有空照照镜子,哪儿他妈有人家好看。”
方相灵脸上迅速浮现红白颜se,尴尬与耻辱交错,最终化作一下狠狠地跺脚,转身走向班级。
她看得出,裴圳目前对陈净茵很感兴趣,为了给她正名,肯定会考虑自己的要求。哪怕他现在还y气,之后也会乖乖找回来。
晚上回家,裴圳进门没看到父亲,问母亲房琳:“我爸还没回来?”
房琳觉得诧异,打趣道,“你之前回家连妈都不找,今天怎么找起爸爸了?”
“有正事。”
他眉间神态有些急,“他在家吗?”
正说着,楼梯间响起脚步声,裴松走了下来。
“爸。”裴圳乖乖喊人。
刚刚还急着找父亲的人,在见到对方后,又觉难以启齿,眼神略有躲闪。
房琳走到他身边,挽上他胳膊,朝丈夫一笑:“儿子有事求你,能不能帮?”
裴松坐到客厅,佣人过来上茶。
香气袅袅,他眉间显露几分疲惫,看向yu言又止的裴圳,“不想出国了?”
裴圳否认道:“您能不能ga0垮一家公司,叫方氏电子。”
闻言,房琳脸上的笑僵住。纵使喝茶的裴松没说话,也明白裴圳这么做的原因。
“儿子,他家孩子……欺负你了?”房琳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不信。
裴松肃声猜出:“英雄救美呢?”
“……”
裴圳从没觉得如此尴尬过,如果他在这个年纪有足够大的权势,他要让方相灵彻底感受一番现实的残酷。但现在他羽翼未丰,还要借助家里的力量,做出求人的态度。
默了默,他直白地说:“她伤害我nv朋友。”
房琳看向他的眼神瞬变无语,以前觉得儿子卓越优秀,现在发现他头脑简单,尤其谈了恋ai以后,人都发傻。
“你别胡闹了,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
“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裴松眼神锐利,“我总不能因为孩子间的打闹,轻易坏了商场的规矩。”
裴圳早已想好答案,“我毕业立即去美国,不会因为任何事延迟计划。”
裴松轻笑,喝了口茶,再看他,语气平淡:“你不用保证,我也有能力让你乖乖出国。”
“……”
裴圳默然,想了想,说:“走前我会分手。”
被学校定义作弊后,陈净茵一直试图找方相灵争论,却在连续两次失败后,被她班里同学告知她退了学。
再细问,听说她家里出事,公司一夜之间易主。
周围八卦的人都在传,是因为她和陈净茵作弊一事被裴圳报复,才会害了自己家里的产业。
裴圳杀j儆猴式的做法,虽不道德,但很见效,学校里没人再敢欺负陈净茵。
大家从讨厌她,变成畏惧她,成了新形式的孤立。
从方相灵的班级回去,陈净茵在走廊撞见不知在哪回来的冯美。对方一把挽住她胳膊,凑近说悄悄话:“方相灵退学了,我刚刚在楼下看到她和她爸。不知道生什么气,她爸打了她。”
陈净茵知道原因。
她处于旋涡中心,但并不认同裴圳的处理方式。他的过分和残忍显得没有人情味,今天能这么对待方相灵,将来她惹到他,他肯定也会肆意处理了她。
他们三观无法相同。
没法走上一条路。
晚上放学,陈净茵出门见到等在走廊的裴圳。她怔了一瞬,就仿佛没看见他,转头往另一边走。
“喂。”
裴圳过来拉住她胳膊。
陈净茵ch0u出手,眉眼生冷:“我还有事,先走了。”
眼看她往楼梯走,裴圳跟上,语态抑不住怒气,“你能不能不要总缩着,出事了也不和我说,现在又让我猜,我没有这么多心思来浪费。”
陈净茵脚步未停,浑身生寒,“又不是我叫你来的,你看不惯,也把我b退学。”
裴圳瞬间停下,气得x口鼓胀,凛声道,“你这样的人活该受欺负。”
陈净茵加快脚步,小跑着下楼。来到室外,她大口呼x1着新鲜的空气,眼眶涌上一gh热。
她迅速回到住处,收拾一些行李,给冯美打电话,加更,会尽快补上~
深夜,房间无声。
陈净茵躺在床上,心灰意冷。她终于明白,自己对裴圳有过隐隐约约的情感,但现在都化为失望。他总能打破她认知的极限,随心所yu地伤害她。
有过的零星在意没有了。
她拿起旁边的睡衣,囫囵套上,下床就往外走,不穿鞋子,也没拿任何东西。
裴圳一把拉住她,嗓音沉得发哑:“去哪?”
陈净茵不说话,用尽浑身的力气挣脱他,快步往外跑。她要离开这里,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和他再有交集。
见她拼命往外跑,裴圳心中节名很土,忍一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