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视线也齐刷刷地看向祁灼,表情迥异,有震惊、兴奋、探究以及复杂。
而始作俑者却神态自若,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得惊世骇俗。
眼见一群人看猴子一样盯着自己,祁灼仿佛很无奈一般摊开手,表情平静:“我跟女朋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可是。”有一个男生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哥,你刚才说是少儿不宜,这……”
这真的很容易让人误解和想入非非啊。
祁灼冷眼睇了他一下,诘问道:“我刚才说的小孩子能做吗?”
那男生下意识接话,义正言辞:“当然不能,祖国的娇嫩花朵怎么能受此荼毒!”
“那不就得了。”祁灼满意地点头,“只要是影响少儿心理健康的举动,就不能做。”
“你说是吧。”祁灼又转头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林佑白,将话题重新抛回到他身上,语气放重:“学弟?”
林佑白神色晦暗,一张白皙的娃娃脸因此有些僵硬,他蠕动了下嘴唇,讷讷地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额……嗯。”
祁灼却像是看不见他的窘迫,发出一个哂笑声,单手懒洋洋地插着兜,嘴角的笑意明显,明晃晃的,“你年纪小,我要尊老爱幼,就不影响你了。”
说完,他炫耀一般晃了晃和温昭牵着的手,“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快回去吧。”
等那群人走后,温昭原形毕露,她有些恼羞成怒地用手掐了下祁灼虎口处的软肉,语气嗔怒:“好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祁灼嘴里装模作样发出很轻的“嘶”的一声。他望着温昭时脸上的锐气了无痕迹,表情分外无辜:
“因为我要跟我的女朋友亲亲啊,没有嘴唇的话怎么打啵?”
温昭:“……”
九月九号是祁灼的生日,去年的这个时候温昭还不认识他,便没有机会给他庆祝。但今年情况不一样了,加上两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打算亲自做个蛋糕送给他。
提前跟一家很有名的私人烘培店预约好老师,温昭抽出时间偷偷地去学习。
因为过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她对于这种考验手上功夫的事十分不擅长。还是很用心地提前看了学习视频,并在老师耐心地引导下,完成了一个她觉得还算满意的奥利奥奶酪蛋糕。
那天刚好是周五,沉寂许久的约饭小分队蠢蠢欲动,上完课后便直奔外头。
这次地点是由寿星本人定下的,一家普通会所的包厢,但全程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帮忙准备和布置。
因为上次的成年生日,祁灼悉心准备了一切,给她留下了很美满的回忆,温昭就也想着跟其他几人一起暗戳戳地也策划一个。
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祁灼知道了,阻止了她的行为:“我感觉你最近很忙,学业繁重,又要忙社团,就不必为了一个生日耗费那么多心思和精力了。”
温昭不解,仰头问他:“但是你为我准备得就很隆重梦幻,为什么我就不能也这样做?”
祁灼揉揉她脑袋:“因为你的是一个很重要的生日,我的就不一样了,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十九岁生日。”
一群人进入包厢后,才发现里面五脏俱全,有一架崭新的投影仪,也有k歌台。琳琅满目的食物摆满桌子,一点也没想象中的那般寒碜。
宋明理率先进去,一屁股坐在软皮沙发上,凹陷下去一大块,舒爽地感叹:
“我还以为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吃饭地方呢,看来哥你还是没亏待自己啊。”
祁灼瞥了他一眼,懒散扯唇道:“毕竟这是我和我女朋友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当然不能太惨淡。”
宋明理:“……”
沉默几秒,似乎是想起什么,宋明理嘴里发出“啧“的一声,颇为无语地翻旧账:
“那去年也是兄弟们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但只是去饭店吃了一餐,而你嗦了一碗长寿面,连蛋糕都是我们仨赶在蛋糕店打烊前给你买的,这是几个意思啊?”
被谴责了,祁灼却依旧安之若素,只是在瞧见温昭的视线后,勉强回复了一句宋明理:“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昂?”宋明理不解。
“这都看不出来。”祁灼挑眉轻嗤了一声,语气分外坦荡:“我重色轻友啊。”
宋明理:“……得。”
他就是嘴贱,才会自不量力问这个问题。
一群人闹哄哄地,因为关系熟稔的缘故,分外不拘谨。
打开投影仪随机播放了个电影,又要拿起麦克风唱歌,一时间鬼哭狼嚎的声音和电影微弱的对白声响交杂在一起。宋明理又吆喝着一群人玩游戏,桌子上的啤酒瓶被转得哐哐响。
温昭和祁灼坐在角落的沙发处,她抿着笑跟大家一起玩,因为没玩过,很是不擅长,输了好几次,被惩罚着喝啤酒。
“你能喝吗?”祁灼侧身问她,“不能喝我们就耍赖。”
“能喝一点点。”温昭说:“每次逢年过节都和跟着外婆小酌一杯。”
“行。”
说着,祁灼单手拉过一罐铝罐装的啤酒,骨节清晰的拇指和中指悠悠扶住边缘,沾上薄薄的水雾,愈发显得肤色透净冷白,清劲修长的食指勾在拉环下面,“咔哒”一声脆响,拉环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温昭定定地看着这一幕,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撬了一下。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那么流行用单手开拉环来考验男友了,这真的是一次视听盛宴。
她接过那罐啤酒,唇瓣搭在边缘,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便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液体入喉,缓解了几分燥热。
“不用喝那么多。”祁灼伸手按住她几欲再喝的手,“小心喝醉了。”
温昭舔了舔唇瓣,乖乖放下了那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