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点担心,所以邢应苔跟在崇善身后,就见他没什么精神地往卧室走,然后重重躺——或者说是把自己摔到床上,被子一直盖到头顶。
邢应苔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崇善动了两下,从被子里露出脸,他声音虚弱地问:“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
崇善说:“想吃……想吃,唉,没胃口。”
这真是奇怪,前世崇善工作忙,饥一顿饱一顿,弄得肠胃不好,吃不下多少东西。但今世看见猫罐头就口水滴滴答答落下来,很难克制自己的食量,让崇善本人都羞愤难当。
邢应苔本来信他最近精神不好是由于天气燥热,可家里开着空调,崇善刚刚又泡过冷水澡,怎么还会热呢?
拒食这件事令他意识到崇善情况不妙,他把手伸到被子里,想摸崇善的额头,同时说:“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同时头痛,是去医院还是宠物医院?
崇善被邢应苔温热干燥的手心摸到,心脏顿时像是被手狠狠攥住一样,他猛地一震,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赤裸着爬到邢应苔的身上。
邢应苔以为崇善这是同意的表示,没有多想。毕竟崇善还是猫身时经常这样搂他脖子。邢应苔任由崇善压着自己,顺势坐在床上,他要去拿崇善随手扔在床边的外套。
崇善呼吸急促,身体发烫,他捧着邢应苔的脸,用力将他脸扭过来。因为力量用的很大,邢应苔连忙配合,以免自己脖子被拗断。
这一扭,邢应苔重心不稳,倒在床上,两人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压在一起。
崇善的呼吸都喷在邢应苔脸上,邢应苔自下而上看他,刚要说什么,就听‘嘭’的一声,压着自己的男人变成他熟悉的胖猫。那花猫坐在邢应苔腹部上。它急促喘息,弓着身体,后爪用力蹬地,前后小幅度地拱腰,小声叫唤。邢应苔撑手坐了起来,招财就滑到他腿上,也就是过了一两分钟,邢应苔的手刚去拽招财,顿时感觉手上一湿,一些黏糊糊的油状液体就弄了他一手。
邢应苔怔住,抬手一看,只觉得那液体要滴到床单上,急忙向地板那边挪。
招财呼吸急促地朝邢应苔那边望去,眼神里无措惊慌。还没等邢应苔说话,它就脚底打滑,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卧室。
邢应苔忙站起身,喊:“崇善。”
招财苍蝇似的一路疯跑,沿途撞翻无数水杯花盆,只听丁零当啷一阵脆响,它喧哗无比地钻到浴室,一头扎进还没来得及放水的浴缸中。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
邢应苔急急向浴室赶去。招财的身体比浴缸里的水要矮,这一慌不择路地跳进去,顿时沉到底,浮上来后才发现踩不到任何东西。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招财拼命蹬腿儿,被呛了好几口洗澡水,才被邢应苔托着屁股从浴缸里弄了出来。
“嗷!嗷嗷。”
“喵,喵呜。”
只见一个年轻人上衣被凉水溅湿,手里抱着一只垂头耷尾的胖猫从浴室走出来。那猫两腮鼓起,胡须上挂着几滴水珠,眼睛滚圆地盯着前方,好像有泪滴在滚动。
回到卧室,邢应苔用毛巾给招财擦身,又用吹风机吹毛。那猫呆呆地躺在邢应苔怀里,房间里毛发如柳絮般乱飞。
等吹干了毛后,邢应苔放下招财,起身去洗手煮面。他再没提去医院的事,因为他已经知道招财最近到底为什么表现这样奇怪了。
那天晚上邢应苔给招财开了个鹿肉罐头,放到地上,等它慢吞吞并且表情哀怨地吃完,邢应苔也不说话,只弯身把他的猫碗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