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身体蹲跪在罐笼的地面上,罐笼本体很重,并没有因为重力集中在一边而倾斜,看来不是链锁断了,这是万幸。
冀北的手从他的臂弯慢慢滑落,右手需要借力扶住框体,根本空不出来。
“小于清,别怕,听我说,我抓不住你的胳膊,衣服太滑了,你把你的左手递过来,我一定会抓紧的,你别怕。”冀北额头的汗一颗颗冒出来,他很害怕,他怕自己抓不紧他。
沈于清觉得自己的左肩膀很疼,但他还是听话的努力抬起胳膊抓住了冀北的手腕处,冀北赶紧反握住他的手,喘息了几口气:“别怕,我抓住你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仰着脸看着上方这个人,咬紧了自己的唇,努力压制自己的惊恐,全身心的相信冀北,听他的安慰,他觉得心里没那么害怕了。
冀北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汇聚到眉间滴到他扬起的脸上,有一滴滴到了眼睛里,他用力闭了下眼睛,他跟自己说,不能慌神,可他的胳膊真的很疼。
“小于清听我说,你把你肩上的工具包扔下去,会减轻重量,你用两只手握紧我,我一定会把你拉上来。”
他按冀北的话慢慢垂下右胳膊,工具包顺着重力滑落了下去,他重新攀住冀北的手腕。
“好,抓紧我,我现在拉你上来,你一定要抓住,我们一起用力。”
他使劲点了点头,汗水流过太阳穴擦伤的地方,洇的刺痛,他想起了于步琴弥留在病床上,枯槁蜡黄的样子,但是他现在的眼里只看到冀北用尽全力,坚毅俊朗的脸。
冀北用最大的力气使劲往上拖拽,越来越近,他咬牙探出左手攀住罐笼边沿,借着冀北的力气,终于爬进了罐笼里,冀北一把抱住他倚靠在笼壁上,低喃着:“没事了,没事了,小于清。”
两人都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他只觉得左肩处钻心的疼,他终于忍不住的□□出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冀北松开他打量一番,而同时他也看清了冀北的脸,前面的头发全湿透了,一脸的汗水,额角磕破红了一片,嘴唇还在流血,满脸的惊慌。
他喘了口气慢慢摇摇头“没大事,估计肩膀脱臼了。”
他忽然觉得放松下来,伸出手擦去冀北薄唇上的血迹,他想,冀哥怎么会那么害怕,要掉下去的是我啊。
冀北握紧他的手指,再次拥住他,亲吻他的发顶,被冀北拥在怀里沈于清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间的轻微的触感,他以为是冀北的呼吸,听见冀北有些快却沉稳的心跳,他忽然觉得一瞬间心都定下来了,劫后余生的放松让两人始终依偎在一起。
两人后来被其他的工作人员费了一番波折救下,第一时间冀北揽住他,招呼了司机老吴送他们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去拍了肩膀的片子,医生说,肩关节脱臼,需要复位,肌肉也有拉伤,需要至少1个月的康复时间。
冀北的额头擦破,胳膊有轻微拉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过几天就能缓过来。
一起过来做售后的同事们跟他说,安心养伤,机器那边不用担心,他点头道谢,那位张姓的机械工心里有点愧的,他想,要不是小沈,他一个人下井估计早就遇险了,他很感激沈于清,买了很多水果送到他的宿舍,真诚的道了谢。
冀北出了事,他的母亲,林女士通过部长的电话第一时间知道了,赶紧打来电话,问常问短的很不放心。
冀北说:“妈,你放心我就磕破点皮,一点事都没有,依旧孔武有力,还能被爸再打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