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名太监听有人叫喊,同时勒住胯下座骑,当中那人向饭馆里看来,笑道:“原来是达章府!小达子,你不在宫中伺候皇上,跑大街上干什么?”这被称做年总管的太监明显身份比店里这位高,一张嘴就叫对方小达子!
李勒在店里听着一乐,赶情当太监的也能起名叫“大丈夫”姓年的也很能搞笑,管人家叫“小鞑子”这不是当面骂人吗?
他压低声音问蓝文:“有‘达’这个姓吗?”
蓝文也小声回答道:“有啊,而且姓达的多半还是当官呢!咱们大兴城里胡汉杂居,啥怪姓都有,那帮子胡人都喜欢取个汉姓”说到这儿,他突然住口,假装低头喝粥,却不小心呛了出来。他及时想到眼前的哥哥,姓的可是宇文!
李勒却没当回事,只是想:“可能是我少见多怪,本来就有达这个姓,这个姓比较好,姓达明摆着就是要发达嘛!”
那达章府已迎接出了小店,站在年总管的马前行礼道:“回大总管的话,小的刚去了许国公府。昨晚南面有个叫叫什么来着的属国,进贡了一条叫叫什么来着的鱼,就是那种嘴有一丈宽,獠牙三尺多长,全身象穿了铁甲的那种鱼,其实我看也不象是鱼!”
李勒听这太监说起许国公府,那不正是宇文述的家吗,他立时放下筷子,竖起耳朵,凝神偷听!
年总管微微一笑,心说:“这糊涂小子,说话太过夸张!”他道:“是鳄鱼吧?”
“对对对,就叫鳄鱼!还是大总管见多识广,小的没法儿跟您比呀!”达章府笑道:“御厨把这条鱼给炖了,皇上摆夜宴吃着高兴,又想起了宇文老大人,便赐了一盘给他,叫我趁热送去。这不,我半夜出宫,这时候才办完事!”
年总管哦了一声,道:“皇上很是看重宇文老大人啊!”达章府笑道:“谁说不是呢,朝中哪个大臣比得过许国公呀!对了,大总管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如有差事,不如让小的替您去办,也免得你大冷的天儿辛苦!”
年总管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也是去许国公府,静妃娘娘生的小王子满百日了,娘娘信佛想给小王子做件百纳衣,让他从小有神佛保佑,一世平安。我这便是去许国公府讨布料的!”
达章府道:“原来如此,那这事儿可不是小的能跑腿儿的了,还得大总管您亲去!”
年总管点了点头,与达章府告别,继续向许国公府走,而达章府则又回店里吃喝。
既然这太监刚从宇文述家里出来,李勒便想问问近况,他把手一招对店老板道:“老板,再给达公公上几道好菜,这顿算我帐上!”
老板脸一绿,你的帐上?你什么时候付过帐呀!嘴上却不敢说别的,点头哈腰地去吩咐厨房了!
达章府一愣,看着李勒,心说:“我认识这人吗?刚才好象冲我笑着点头,是冲我打招呼?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呀!不过他请我吃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哪!”
李勒走过来,向他一抱拳,笑嘻嘻地道:“这不是达公公吗,我刚才就认出你来了,只不过太久没见不敢冒然上来相见,你还得恕罪呀,这顿我请,就当陪罪!”说着,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达章府的身边。
“你”达章府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李勒!
李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宇文牧州啊,咱们以前见过,我还欠你一顿饭呢,你忘了?”
达章府愣了愣神,随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你呀,宇文牧州嘛,我想起来了,你确实是欠我一顿饭,这顿就让你请了!老板,再给我上八个冷的八个热的!”
桌旁的另两名太监相视一笑,心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大清早的就碰上个冤大头,上来就要请客!你这肥羊可得小心,咱们达公公的刀可快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