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后不以为意地道：“大小姐为帅虽有些浮华，较之于将领们倒也略胜一筹。不是本宫贬低你们，总不能让皇为了这种小事御驾亲征吧？”

吏部侍郎顿时一噎。转脸看向身侧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出列道：“启禀皇后殿下，萧大小姐毕竟是世家之子，而且不忠不孝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未免让人非议吾皇是非不分，识人不明。”

“哦？”清后眉心一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悠哉悠哉闭目养神的澹台靖明，“礼部，你们如何说？”

礼部尚书还没来得及抬腿，身侧的一人迅速出列，朗声道：“世人皆知，不仁不慈萧传正，不忠不孝萧宗琛。且身为世家子与萧大小姐何干？臣以为吏部杞人忧天，不足为据。”

“宵询！别以为你和萧家同出一宗就可以任意妄为！祖宗江山，拱手相让，将来百年如何面对先人？！”吏部侍郎高声呵斥道。

礼部侍郎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继续对清皇夫妻说道：“吾皇，皇后殿下，萧大小姐可堪为帅。”

“悦儿此举有提携亲眷之嫌。”清皇看着清后，温润如玉地说道。

清后闻言苦恼地低头，煞有其事地想了一会儿说道：“清皇亦可如此。”

这回轮到清皇挑眉浅笑，对着众人道：“朕，决意拜帅封侯，兵发漠城。”

“吾皇！”

“三思啊！”

“万万不可！”

大臣们还想说什么。被清皇的眼神一扫都不由自主地闭嘴了。

“皇妹。”清皇依旧温柔的声音在澹台靖明听来犹如恶魔的呼唤。正在努力把自己从朝堂上淡化出去的赵王殿下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看着坐在那里的堂妹那状似无辜，看来迷茫，实则戒备，饱含警惕的眼神，清皇默默地为自己高超的眼光感到骄傲。

“劳皇妹为大军送行。”清皇缓缓地对某人说道，澹台靖明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

大军开拔的日子来的很快。萧瑾骑着千里马身穿元帅铠甲，别有一番韵味。萧铭梧站在行伍之中，默默地看着萧氏一族来给萧瑾送行。他特意留心地看了一下现在存活下来的族人们：凡是得罪了萧天仁父子俩的基本就只剩下命不久矣的老迈奶奶和尚在稚龄的懵懂孩童。看似还有崛起的希望，其实如同镜中月水中花，虚无缥缈，是真真正正的绝望深渊。萧铭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脑海里迅速略过当年萧瑾和清皇的打斗：那何尝不是对萧天仁的警告和震慑，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太年幼无知，又怎会懂得其中的深意呢？这，怨不得旁人啊！

比起萧铭梧的多愁善感，萧瑾本人只有不耐。她烦躁地看着同样快要没耐心的澹台靖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终于到了时辰，澹台靖明忙不迭地敬了萧瑾三杯水酒，用最简短的语言结束了对将士们的激励，然后迅速宣布大军开拔！那架势简直就像是后面有狼群在追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