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寿,你胆子果真不小!”
夏耿才瞪着两人,暴怒的吼道。
江大富屏息,不敢发出声响,内心起了些惧意。
他这是第一次见夏耿才发怒,像头暴怒的大虫,令人胆寒。
“夏,夏师爷,饶过我们,不敢了……”白根受不住夏耿才的场摄,率先抖着声音开口。
刘长寿垂眉,暗自咬牙。
“夏师爷饶过,我们这就去把人接回来。”
“对,对,我们这就去把孩子接回来。”
白根跟着附和,但身子却没敢抬起头。
江大富嘴角一抽,眉眼皱得有棱有角,刚想开口斥骂两句,却被夏耿才一个眼神制止。
“好啊,那你们去把这些年丢出去的孩子,都给接回来吧。”
夏耿才轻呵一声,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地上二人,惊慌的抬起头,眼神躲闪。
“夏师爷,我们知错了……”
“是,我们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还请里正,夏师爷,给我们个机会。”
夏耿才心里叹息一声,为那些死去的孩子难过。
可事已至此,该罚的要罚,该救的要救。
“说吧,这些年,你们占了多少田地家产,昧下了多少村民的税银……”
夏耿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两人背地里做的事。
这些事他们做得并不隐秘,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只是这些年来,没有想到会有人昧着良心罔顾人命,贪墨钱财。
江大富查探有限,并不不知道还有这一层,他听完夏耿才的话,兀的一惊,他没想到,这两人背地里竟然还干着这些事。
相对于江大富的吃惊,地上的两人便是惊恐万分,他们哪里会想到夏耿才会这样问。
夏耿才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很清楚,但真要他们这样做,那可是在拿刀割他们身上的肉啊!
白根心里不甘,但又不敢不认,最后,他恍惚的抬起头,硬着头皮回答。
“夏师爷,草民,草民留得田产二十亩,银钱二百余,余三十两……”
“留得?”夏耿才虚眯着眸子,扫过两人。
白根心虚,底气不足,又瘫软在地。
“是,是的,夏师爷。”
“刘长寿,你呢?”
夏耿才扫视了刘长寿的院子后,然后定定的看着地上不说话,装傻充愣的人。
刘长寿自知逃不过,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回答,才能减少自己的损失。
“夏师爷,草民保管着三十亩田,二百两银,其余的,都在那些孩子的叔伯手里。”
“哼!”
“好一个留得,好一个保管,你们俩,果然是精明呐!”
夏耿才讥讽的看向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行,既然你们都不老实,那就不能怪我不留情面了。”
刘长寿,白根闻言,皆是一愣,待听到夏耿才的下一句,直接后悔莫及。
“刘长寿,白根两位村长罔顾人命,霸占田地,哄骗村民,按镇法,两人各罚出六十亩田,四百两白银。”
“限今日把田契银钱备好,呈到镇衙,逾期各打三十大板!”
夏耿才说完,眼神冷冽的看了一眼两人,转身带着一群人离开。
“完了,全完了!”
白根颓废的坐在地上,眼神灰败,呆呆的看着远处。
刘长寿叹了口气,从地上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凳子前坐下,拿起灭了的烟杆,吧唧吧唧的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