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玛女点点头,“好吧。可是……你要答应我,不再赶我走。”
陈远想了想,“要是这回能一举攻下巴什,抓住大单于,就是你的大功一件,到时候我会去跟皇上求情,赦免你的死罪,你就可以继续跟着我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许再动刺杀皇上的心思。”
玛女咬住嘴唇,认真考虑了半天,“好,我答应你。”
“那我就放心了。行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陈远很了解玛女,她不会撒谎。
玛女离开后,陈远立刻给司马昀写了即将带大军攻打匈奴王廷的战报。但因为之前的事,他没有提玛女。
四天后,陈远带着一万先锋部队率先抵达了巴什南边的车尔喀。当天晚上陈远就接到一封匈奴大单于沮渠孤牧派人送来的密信,而陈远的一切计划就在他展开那张纸的一瞬间被全部打破。
信里说陈山和董浣青已经在东凉了。原来,那天玛女在涿县附近碰到的匈奴骑兵就是去抓他们的,而且信上还说现在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沮渠孤牧要求陈远不可以对任何人讲,只能照他的意思写一封亲笔降书,然后即刻带人归降东凉,否则就会及时送上陈山和董浣青的人头。
陈远百思不得其解,东凉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涿县?而且凭陈山和董浣青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几十个匈奴骑兵抓住?即便是被抓了,涿县有三万陈家军,这么大的事又怎么会没有其他人知道,没有人来给他报信儿?可信上所说陈远又不得不信,因为他看完信后,信使就拿出了陈山从不离身的一把玉梳,那是陈山当年带陈远逃离建康时从妻子尸体上拿走的唯一的东西。
陈远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想了整整一夜,最后决定,先假装投降,等救出父亲和岳父再想办法一起逃出巴什。
下定决心后,陈远便下了令,让还没有到达的十四万人马即刻返回涟郡,然后他又写了封信让人去交给宁长,命他马上回涟郡待命,并时刻注意信号随时准备出兵。
就这样,天一亮,陈远便挑了五千精兵投降了东凉,拗不过玛女,只好让她也跟着了。
建康,宫城。
回到泰明宫后,司马昀一夜没有合眼,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陈远会背叛他投降东凉,可那封降书毫无疑问是出自陈远之手,他想不出陈远有什么理由要写降书,如果说是诈降,两军还没有正式交锋,哪有带着十五万大军前去又突然说要投降的。最后司马昀觉得必须要立刻见到陈远问个清楚才行,他要尽快再次离京亲去晋凉边界。
可司马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夜之间,陈远投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野内外。早朝之上,还没等司马昀说什么,下面已经跪倒了一片,要求司马昀治陈远的罪。
司马昀说:“依陈远的为人,他决不会投降的。”
何广抬起头,“可是……启禀万岁,陈将军本来就是降将啊!”
“你……陈远当年降的是朕,现在是匈奴,根本就不一样!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定罪!”司马昀生气了。
这时本来是坐在一边的许颜也走出来跪下,“万岁,汪管和安任远是疑其结党通敌,陈将军是有叛国之嫌,那现在也应该下旨先把他在建康的家眷关押起来才是。否则恐怕难免天下人会说皇上有失公允。”
许颜说的有理,司马昀一时语塞。再看看跪在下面的人,司马昀心想:现在绝不能给之遥定什么罪名,要不然可能会让陈家再次蒙冤不说,大敌当前还会军心思变。可是,眼前的情形下,什么都不做的话恐怕也众口难平。既是如此,先把之遥的家人暂时关押起来也许也是个办法。
想到这儿,司马昀当朝下旨:即刻将将军府上陈远的家眷收押廷尉狱。
退朝后,司马昀又一路在心里盘算:怎么办呢?焕之不在了。陆长铭去了乌澜和辌沧。惠仑做事本来就瞻前顾后的,现在年纪大了,有什么事更是能躲就躲。晋越边境刚刚稳定,晋凉那边又情况混乱,大战在即,武将都不在朝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