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珏听她语气平静,于是连忙应下:“恩。”起身去将她脚踝的锁链解了,再将她抱起搁在大腿上,他用手指顺了顺她凌乱的长发,见她低垂着头,露出白皙莹润的颈脖,上面还印着朵朵嫣红,他嘴角往上一扬,高兴地拿起床尾叠好的白裙子,她也看见那白裙,想来是他最近做好的,然而只想了一想,就又撇过眼去,神色怠懒的靠在他肩膀上。
那是一件栀子花卉白纱连衣裙,颜色调和的恍如素美的水彩画,他轻柔地给她穿好,低头仔细端详着,情不自禁在她耳边低叹:“络络真好看。”又握住她脚踝,将一双平底白皮鞋穿戴上去。
她睫翼微不可察地一动,并不出声,他又站起来抱住她往门外走去,四面的窗帘都被拉紧,稀稀落落的风声渐远,她睁开眼睛,望见客厅地上烛光滟滟,一小簇一小簇地曳动,是用粉红香烛摆成的爱心,她一时怔仲,已经被他小心地放在香烛中间,他就站在她身边,从一旁拿出金丝绒盒子,然后牵起她的手,温柔的浅笑:“络络。”她怔怔的去看他,而他双膝直挺挺跪了下去。
他手中擎着只小小金丝绒的盒子,缓慢地打开盒盖,刹那间璀璨莹莹的光芒一直映到她眼底,如晚霞般流光溢彩,绮艳的不可方物,这样美丽的钻石,就像抛在夜空的星光,直让她屏息。
白络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不安而惶恐,只是逃避般不敢去想,脑中唯有一片空白,这种感觉让她颤栗,他的脸在烛光下看得十分清楚,那眸中闪烁着奇异光辉,透出明亮窒息的绮光,仿佛极其清浅柔和的青玉,流转倒映着明月一样的浩洁,他一只手牢牢牵着她的手,一边温和的笑道:“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在准备这一天了,只是戒指一直到昨天才运过来。”
“我爱你,络络,嫁给我好不好?”
她像是没有听清楚,眼中露出一种迷惘的颜色,她忆起很早之前,也有设想过自己的婚姻,不过和一个普通人恋爱结婚,再到生子,等孩子长大了再工作,母亲说过,女孩要自立自强,她望着他,可面前的男人不同,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有严重的精神障碍,是他夺走了她的一切,打乱了她全部节拍,却又是这样爱着她,因为他爱她。
她嘴角微微一动,随即想起卧室里的锁链,心中就是一阵痛楚,因为明知自己的抵抗对他毫无用处,所以他要拿户口本,她便给他,他要什么她都给了,不仅仅是他将她逼到现在的境地,她也喜欢着他,但她不能答应下来。这世上的缤纷流离,勃勃生气,那一些新鲜而充满变数的生活,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无论如何,她绝不能像罪犯一样被人囚一辈子。
她的身体僵硬,几乎费了全部的力气才让自己逐渐平静,她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嘴角缓慢地掀开一抹笑,露出洁白的虎牙来:“好呀。”烛光宛似橘黄的星芒,她一双明亮的杏眸被映照得澄澈似水,宛如从湖里捞出来般,只是笑盈盈的望着他,他连呼吸也忘了,心口跳得又急又快,怦怦地震着胸腔,这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唯有她清甜的笑靥,像是绿荫下明媚的茑萝花,徐徐地绽放。
他仰视一样深深凝睇着她,她是他唯一的渴望,亦是他能活下去的支撑,他等了整整七年,心惊胆战了七年,终于不再煎熬下去,他心底沸涌着一股迷恋的狂喜,如同飞蛾扑向了火簇,他牢牢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指,将那枚戒指珍重而虔诚地给她戴上,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烙印般的吻。
她却像是被烫了一下,心头倏地一颤,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也无法平静。
到用午餐的时候,宋清珏才将窗帘拉起来,她脚踝上的一只大锁就缠在桌脚,正低头看向面前的牛扒,他做饭是越发的好了,只见牛扒上淋了一层奶黄明亮的芝士,盘中还放着土豆泥,那香气四溢,直缭进鼻息里去,她一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