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渝再一次握紧方向盘,车子又往前加快驶去,忽然听到“呜”的一声,是有汽车从旁边超过,他微抿薄唇,面前漆黑雨刮来回轻动,只闻刷刷的轻微响声,反反复复,他叹了一声气,恍如化在这寂清的雨雾里:“以前家里的老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人命天定,还真是这个道理。”
车厢里阒静无声,他那一句“人命天定”像是落在她心头上,一下一下在那里敲着。白络络转过脸去,她心知肚明,问什么都是无力,雨簌簌有声,在地面上掀起一层细白迷蒙的雾气,她恍惚想起那青竹般修美而温和的身影,不知怎的,总是隐约有一种不安,即使是人命天定,她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傅瑾渝在小区里停好车,依旧撑伞将她送到楼栋下,天色已经趋于暗沉,屋檐下破旧的灯盏晕出浅白的光,灯丝闪烁,寒风呼呼地吹着,那入骨的森寒直沁入心底,如同深不可测的黑暗朝她涌来,亦如宋清珏绑走她的那个夜晚,她嘴角微微一动,想叫他再护送到她家门口,又害怕他误会,便牵强的扬起一抹笑,说:“谢谢你。”而他微笑着说:“不客气。”
白络络也不好停留,直接走上楼梯,声控灯一盏又一盏在头顶亮起,一直亮到三楼,她紧张的不由得屏住呼吸,瞪大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察看,虽然没有人,但她仍有一些胆颤心惊,连忙从包里拿出钥匙去开门,她走进去,又转身立即锁紧门,这才真正放下松来。
夜幕逐渐深下去,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方小巧的阳台,正对着华灯初上的街道,无数霓虹灯在雨里簇开成绚丽的光影,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沉浸在无声的晚秋中,她原来还要做一下家务,但只是转念想了想,先是开灯,再去卧室里打开电脑,她已经下定决心,她必须要离开这里,买一张明天最早的动车票去老家,她只有一个奶奶了,这次回去就在那里找工作,安生的照顾她。
天彻底黑下来,白络络刚刚洗了热水澡,那面颊烘出如晚霞般的粉晕,整个人仿若蜕换下一层皮,焕然新生似,她坐在床头找到吹风机,一点点吹拂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是一件蓝色薄绒的卡通睡衣睡裤,衬得那灵透的眉眼多出一份晶亮的稚气。好半会,她吹好头发,低头缠绕起吹风机的电线,那发尾还凝着莹莹的小水珠,宛如稀疏的水钻。
客厅里蓦地传来开门的响动。
那声音很大,在寂静里有一种毛骨悚然,她缠绕电线的动作猛地一顿,这个房子是她租的,从来只有她一个人住,她几乎立刻弹跳起来,面色煞白,全身的血液一点点沸腾,突突地向上鼓,然而转瞬跌入冰窖似,一阵阵地发冷,如万劫不复的深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震得耳膜一阵发鸣,隆隆作响。
啪的一下,客厅的灯寂然灭了,她整个人猛然震了震,一颗心跳的又急又快,简直要迸发出来,她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关掉台灯,再拿起桌上的手机,小心翼翼踩在地板上,她每一步都极其轻微,只企盼不会被那人听见,也不敢呼吸,身子却颤抖地更加厉害。
白络络定了定神,走过去握住门柄,就在这时,有一只手极快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冷雪般的凉,她心脏一下子缩的死紧,惊恐的大叫:“啊!!!”他抓住她的手不放,力道狠戾地揽过她整个人,她猝不及防,手机顿时从她指尖坠落下去,砰的一声,他置若罔闻,挺拔的鼻梁磨蹭过她的脸庞,沿着下巴来到她柔软的颈间,仿佛在嗅着什么,他的气息在轻轻抽搐,从唇间溢出一种病态的满足呻吟,瑟瑟微颤。
“络络……”
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