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噩梦里醒来一样心悸,唯有一个念头,她不在这里,他体内最深处抽搐着剧痛,一瞬间笼罩下梦魇似的黑影,慢慢地将他整个人绞进去,越缩越紧,耳中惟有尖锐的啸音,向他直直冲过来,四面是气流嘶嘶的回声,他近乎绝望的嚎叫:“络络!!络络!!!”眼底汹涌着狂乱的飓风,从破碎的青玉里透出困兽似噬血的骇芒,他发狂般开始挣扎,身下的床板被他撞得“咚咚”乱响,泣血似的喘息从胸腔里震出,在那迸裂开尖锐又窒息的刺痛,每呼吸一次,都痉挛似疼痛入骨。
管家站在门外一会,三步两步往走廊另一边跑,卧室里的床前摆着樱桃木座椅,在台灯下泛出温润流水似的光芒,地上铺着厚厚地毯,直让人陷在脚踝,杨思惠坐在那端着一碗素菜稀粥,一点点喂到宋博海的嘴里,他才吃下一口,管家就急匆匆的跑来,弯身行礼:“老爷,杨夫人。”
杨思惠一下子停住,脸上沁出真切的焦急,望着他问:“清珏醒了?”
管家点头:“我听到动静就跑过去一看,少爷是醒了,只是精神状态不好……”杨思惠怔了怔,见他微白的面色便心领神会,说:“等他安静下来再告诉我。”
“是。”
省公安局,傅瑾渝直挺挺站在局长办公室里,垂手默然不语,局长看着他,只觉得额头青筋迸起,突突乱跳,实在忍不住,拿起一叠报纸朝他脸上猛摔过去,哗啦一声,那报纸从傅瑾渝脸上层层滑落,办公室里开着两盏白炽灯,青森森的一点光照着办公室,局长怒不可遏,厉声斥起来:“好你个傅瑾渝,长本事了啊,这两天交通局也不去报道,你以为你还是侦察大队的队长吗?!!”
傅瑾渝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慢慢说道:“人命关天,再说了,既然我之前参与了这个案子,那就不可能半途而废。”
局长气的脸色铁青,眼睛往桌面一扫,抓起剩下的资料全甩在傅瑾渝身上,简直暴跳如雷:“好,那你带人来吧,还让人直接报警,来证明你是警察是吧?害的几个同志真的出警去,你以为他们都像你吃饱了撑的?!”他心烦意乱,直接喝道:“出去!明天是你去交通局报道的最后一天,你自己看着办。”
傅瑾渝脸上的神色毫无波澜,阴沉沉地走出办公室,又关好门,去往大厅还要经过警员的工作区,他就在那里见到了她,四目相对,四周明明一片嘈杂,但落在他耳边却是忽的安静下来,就看见她一双乌黑的眼睛,清澈如洗,漂亮湿润的像是小鹿,她穿着一身纯白的长毛衣,微弯的头发随意扎起一束马尾辫,映着那皎洁柔美的面孔,灵透中带着清甜,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傅瑾渝一路走到她面前,另个男警员端来温热开水递到她手里,她于是笑着道谢,那男警员摇摇头,神色里含着一丝羞赧,呆模呆样,傅瑾渝笑起来,心底那一些阴翳也就云开雾散,他拉着男警员走到旁边去,问道:“陶铭,审的怎么样了?”话音落下,陶铭说道:“她也就是徐珂晨的同事,并不了解情况,时间上还错开了几个小时,说是奶奶病了,她临时回趟老家,索性想在那里找工作,所以才辞职。”
白络络盯着傅瑾渝伟岸修长的背影,因为那男警员比他矮的多,他不得不微弯下腰才能小声议论,她挑起眉头打量着他,唇边不禁露出促狭的笑,其他警察都跟她透露,这个案子最初他也参与了,只是现在他已然是个小交警,却仍旧在追查这命案,看来他还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