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象袓摇了摇头,道:“安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杨炎是永宁长公主的驸马,又和皇上是幼年的知交,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以经远胜过其他大臣,一般离间,根本不起作用,杨炎当不当枢密使,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杨炎官爵虽高,名望虽大,但却并未掌握实际的权力,也正是如此,杨炎才不会卷如朝廷的各种事非之中,超然于事外,才不会引起皇帝猜忌,反而能够得到皇帝的完全信任。相反一但杨炎出任枢密使,不禁手握大权,而且必须面对朝廷的各种事非,如此一来,就不能保持这种超然事外的姿态,时间久了,难免会和皇上之间产生瑕隙,而那时我们再从中取事,自然会使他们之间产生裂纹。”
王安居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下官可算是明白了。”
这时刚才一直沒有说话的史弥远也开口道:“还有一点,杨炎是以武将出任枢密使,必然会引起大部份官员的不满,其实官员们对皇上施行新法,考核制,更改荫补都以经心怀不满,只不过在大立场上无法反对。因此一但任命杨炎为枢密使,无疑将会给这些心怀不满的官员一个反对的突破囗,他们一定会借机发挥,尽全力反对。而以皇上的个性,必须不会屈从于百官的压力,一意孤行。这样一来,皇帝和百官之间必然产生隔阂,皇上会认为官员都不可靠,而百官对皇上的不满也会扩大,对于我们成大事将会大有帮助。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了。”
王安居道:“这么看来,皇上虽然年幼,到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我们的大事还干不干了。”
史弥远也默然,事实上在赵忱刚登基的时候,史弥远并没有把他太把当一回事,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只是因为有杨炎一力扶持,而且也没有其他的赵氏人选,才幸运的坐上了皇位。当了皇帝之后,一定也是一个平庸之辈,只会对杨炎、赵倩如等人言听计从而己。而杨炎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赵倩如只是女流之辈,并不难对付。
那知赵忱在做信王的时候一直默默无闻,不仅不如赵恺,甚至还不如他姐姐赵倩如那么有名望,当上皇帝之后,登基才三年多的时间,对内不仅平稳有序的推行新法,而且现在又改革了宰辅制度,官员制度,大力扫请大宋原来留下来的弊端。对外打败了金国的入侵,并以强硬的态度与金国签定了和约,而且现在又果断发动对西夏的战争,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一时间声望之高,以经直逼太祖太宗。远远超过了其他大宋历代的皇帝。
虽然这些事情并不是赵忱一个人完成的,但取得的这些成果与赵忱在背后的坚持和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因此赵忱虽然年轻,但却显示出有成为一代明君,足以与汉光武、唐太宋相比的潜质。有野心的大臣决不会希望自己待奉一位有雄材大略的皇帝。史弥远当然淸楚,在赵忱手下,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心中的目标,即使是爬到了执政大臣的位置,也只能老老实实在皇帝之下,尽人臣本份。想要掌握朝政,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史弥远又于心自问,面对这样的皇帝,自己的大计还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如果自己在一开始就知道赵忱将会是这样的皇帝,自己是否还会来趟这一滩混水呢?但史弥远又不甘心这么老老实实平庸下去,他深知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一但谋化的大事成功,将不仅仅只是牚握朝政,而且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这才不枉自己当初对父亲做出的决定。
对权力的追逐和执着,令史弥远不愿意放弃那怕是一线的机会,也耍尽力去争取,即使将来是失败了,身败名裂,死于非命,那也在所不惜。
史弥远清了淸嗓子,道:“各位,请不要灰心,我们的大事并非全无希望。因为皇上推行新法,改革官员制度,荫补制度,以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只要我们能够加以利用,日后必然会对我们的大事大有帮助。而且我们在暗处,以有心算无心,没有机会,可以隐忍不发,那怕潜伏十年二十年,一但发现机会,就会果断出手,一击而中。只要能够得手,各位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都指日可待。所以各位都要想好,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众人都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表示要退出。一来物以类聚,史弥远身边聚集的,都是一帮渴望权力的人,而且如史弥远刚才所说,也不是全无希望,二来所有人也都明白,上了贼船,跟本就下不了。别看史弥远刚才说的好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实际上在座的五人都参与了机密,一但谁要是表示退出,其他人首先就会对付他。
过了半响,史弥远见无人答言,这才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这次进京,我们会和他们接头碰面,到时候再详细策划。”又对王时雍,孙秉文两人道:“见面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人安排,一定要隐密,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