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军略向后收,中军的最前排是三千重甲麻扎刀兵,由齐大柱和赵草统领,各有一千五百俱甲骑兵分列两侧,分由刘复武和魏郊统领,在重甲麻扎刀兵的背后是五千弓箭手和神臂弩手,甴朱雀统领。再后面是其他各兵种,其中还包括四百象军。
建康军整个阵形就像一只展翼欲飞的大鹏。横向距离到和临安军到是差不多,但因为总兵力不足临安军的一半,因此纵深厚度却是远远不及,相比之下,临安军的气势到是更加庞大凝重一些。
杨炎就列在阵前的一个小土坡上,指挥全军作战,身边左右是铁成林、谷雪萍和吴旷、吴晴兄妹。不过很意外的是这一次赵月如并没有和他站到一起,并肩作战。而是在全军背后的一座高台上,陪着赵忱、赵倩如等人观战。
原来这一战是大宋內战,赵月如也不愿和他们交战,因此战意不高。而杨炎根本就没有把临安军放在心上,对这一战也早有安排,也用不着她带头冲锋,因此索性让赵月如到后面去观战算了。
这“平戎万全大阵”本来就是当年宋太宗为了使以步兵为主力的宋军,可在平原对抗契丹骑兵从设立的。而且也能够明显看出,临安军的兵力远在自己之上,赵忱虽然对杨炎充满了信心,但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免有些担心,因此赵忱听到赵月如的笑声以后,才不解提问。
赵月如从容的指着对面道:“官家,邓王之所以摆下这个大阵,就是因为害怕我们的骑军冲击。不过他们的兵力本来就在我们之上,而且这平戎万全大阵也确实是左右逢源,前呼后应,面面俱到,易守难攻,如果强行攻打,一定会让我们损失惨重的。”
赵忱越听越糊涂,道:“即然这么难对付,为什么刚才六娘还要发笑呢?”
赵月如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个大阵虽然历害,但却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不能动啊。”
赵忱听了之后,也怔了一怔,似乎有些明白,但又说不出来俱体是什么,反复喃喃道:“不能动!不能动!”
赵月如接着道:“不错,官家请想,就算平戎万全大阵再厉害,防守再强,只要我们不去攻打它,这个大阵就是废物一个。而攻与不攻,决定权却是在我们。而平戎万全大阵只要一经移动,必须会阵角松动,队型散乱,因此不仅不能前进,连撤军都做不到。看起来虽然吓人,但其实一点用也没有了。”
赵忱这才理解过来,但立刻又道:“不过这才不对啊,如果我们不去进攻他,又怎么能打败邓王的军队呢?难到就这样和他们耗下去吗?”
赵月如笑道:“自然不会,如果我们不进攻,邓王也不可能一直排列着这个大阵,他们总有要撤军的时候,而且我们不怕他们来进攻,因此可以轮流休息,而叛军却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因此等到他们撤军或者是军力疲惫的时候,就是我们大举进攻的时候了。”
这时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赵倩如笑道:“这几个月不见了,姐姐到是长了不少本事,谈起排军布伡耒,到是头头是道啊!”
杨炎在阵前,到是沒听见他们的议论,不过这时刘复武来到杨炎身也,道:“杨帅,我们可以用骑军先去搔挠他们一下,逼他们出战。”
杨炎微微一笑,道:“不忙,先让他们晒晒太阳再说,等他们忍不住了,自然会出战了。”
两军对持,谁也不先动,而日头以渐渐升高。这时己是八月,以经入秋,但骄阳仍似火灸,连吹弗的风里都带着一股热气。
虽然有上有黄罗伞盖遮荫,还有两个待女打扇伺候,赵恺依旧觉得热不可挡。不禁暗暗感激宗天玄,因为在出战之前,他本打算戎装上阵,被宗天玄劝阻,才改穿了一件黄色大氅。现在想想,幸好是如此,这时若是穿一身盔甲,岂不是要热死人了。
而和赵恺对坐的宗天玄也是玄衣鹤氅,绾巾羽扇,他功力深厚,到不惧热,因此更形得神态悠闲,举止瓢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两人在高台上端坐,见建康军迟迟不攻过耒,居然有兴开始对坐手谈起耒,果然是一付谈笑用兵的气度。
不过台下的士兵们可没有他们那么好的雅兴。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在烈日下暴晒了一个多时辰,任谁也受不了。何况赵恺手下的士兵有不少都是些老兵油子,其中也不乏被强虏来当兵的,而且平时也没有经过什么严格的训练,如果真要是上阵冲锋,或许还好一点,但在烈日的暴晒之下,早己是一个个汗如雨下,全身透湿,怨言不断。还有不少士兵都热得中暑昏倒过去。
连邵宏渊和刘宝也热得受不了,他们两人也从未经过这种阵仗,虽说条件比普通士兵要好一点,可以有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但也热得喘不过气来。而且盔甲,兵器,鞍凳都早己被晒得烫手,无论坐在那里,都像是坐在一个火炉上。别说打仗,就连动一动都难受。心里也不禁暗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学李全那样,早早归降赵忱算了,免得受这样的活罪。
其实宗天玄虽然陪赵恺下着棋,心里也十分着急,在开战之前,他曾想到过许多会遇到的局面,杨炎会釆用什么样的方式进攻,用骑军,用象军甚至连用火器都想到了,但就是没有想到,如果杨炎不来进攻该怎么办。然而现在,士兵们都热得受不了了,还不断有士兵中暑倒下,这样下去可也不是办法。他虽不怕热,但额头上也不禁沁出汗珠。
不过看着对面的建康军阵容,同样是在烈日之下,但似乎并没什么松动,依然军容整束。宗天玄不禁也有些奇怪,难道他们就不怕热了吗?